阿尔茜几乎能看到名为“好烦”的火焰在伊斯头顶节节往上窜,却也只是默默回到自己的任务之中,偶尔看上一眼,嘴角微微带笑。
——伊斯可半点笑不出来。
他十分认真地考虑着把这烦人的小家伙冻在墙角,等他们离开时再把他弄出来。这样既能保证小家伙的安全,也能保证他耳根的清净,可谓一举两得。
小家伙扯了扯他的袍子,小声问他:“你也觉得,那棵树应该被毁掉吗?”
伊斯很想点头。他能感觉到小家伙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答案,但如果能让他消停下来,不再缠着他的话……
他低头看着那双湿漉漉的小狗眼,面无表情地说了句:“那只是棵树。”
即使那真是列乌斯弄出来的玩意儿,该砍的也是列乌斯。
小家伙的小狗眼更亮了。
“那只是一棵树。”——也有人曾经这样告诉他。
饲之以血,饲之以恨,却让它承担一切希望和一切怨憎……那是不公平的。
他用力地拽住了伊斯的手。
“我、”他说,“我带你去看一个很特别的东西,是这里我最喜欢的东西,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不!我不会!
伊斯恼怒地想着……但还是被拖走了。
“‘很特别的东西’?”一边跟两个沙地人聊天一边全程偷听的尼亚低声重复,一脸单纯的好奇。
“是个雕像。”一个沙地人露出点好笑的神情,“又沉又没用的石头雕像,连雕的是什么都看不出来,那家伙不知为什么就是很喜欢,他说那上面石头的纹路是一幅画。”
“啊……艺术。”尼亚点头感叹,“看懂那些玩意儿也需要一点天赋,可惜我完全没有。”
他们继续谈论着他们能够理解的东西,并不担心那两个家伙——地上那只被干脆利落一刀两断的蜥鼠足够证明伊斯的战斗力。
但没过多久,他们听见了一声低沉的轰鸣,连绵不绝地响着,由强至弱,仿佛渐渐远去。
地面——甚至整个藏在地底的建筑,都似乎随之微微震动。两个沙地人瞬间跳了起来,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其中除了惊疑,隐约还有些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