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鸾得了梦兆,当即就要往顾府去。
她更想去皇城司直接找顾溪亭,可现在风头浪尖,永安城里不管信还是不信,都在议论皇城司的事。
不过还没到顾府,半路她就先撞见了长明长乐,再一问,表哥就在附近。
“人在哪儿?可是在忙?”温鸾下了马车,着急地询问。
长明未语。长乐笑了笑,也没应答。
温鸾皱眉,正要说话,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她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头一转,抬眼就看见了顾溪亭。
“表哥!”温鸾叫了一声。
叫完人,她不由打量。顾溪亭穿着锦衣,腰间佩刀,精神奕奕,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街头巷尾那些言论的影响。
顾溪亭笑着捏了捏温鸾的手道:“有事找我?”
温鸾脸上微微发烫,盯着被顾溪亭捏着的手,唇角忍不住想要上扬,转念想起要紧事,忙磕磕巴巴道:“我,我做了个梦。”
顾溪亭低头:“什么梦?”
语气温柔,似乎并不觉得她为了个梦就这么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找人有什么不对。
温鸾咬着唇瓣:“我梦见从宁王府里逃出来个奶妈子,被人一剑杀了!”
顾溪亭失笑:“怎么会做这种梦?”
他抬手,又捏捏温鸾的耳朵。
她的耳朵,小巧如贝,耳垂肉乎乎的,满满都是福气。他捏了一下,忍不住又捏了两下。
男人的手很热,捏着她的耳垂,将指尖的温度传递到了脸上。
温鸾心跳如雷,忙不迭抓着他的手:“那,那人我见过!”
顾溪亭微微思忖片刻:“是谁?”
“是宁王妃身边照料小郡主的奶妈子!我那日去宁王府,亲眼在王妃身边见过她!”
顾溪亭侧头看向长明长乐。
两人颔首,当下引着二人往就近的一家茶坊里走。
人落座,茶很快送到面前。
温鸾捧着温热的茶盏,低下头道:“表哥,那个梦……梦里头,我就瞧见奶妈子偷偷摸摸地从个侧门逃了出去。好像是……好像是带了什么。出门没跑几步就被一伙人拦了下来……”
她想也没想,把梦里的事仔仔细细都说了一遍。
“那伙人不说话,也可能……也可能是我在做梦,听不清楚。反正他们一刀……一刀把人砍了,还从她怀里摸出些东西来,一道带走了。”
顾溪亭蹙眉道:“带走的是什么东西?”
温鸾愕然抬头。
她做了个梦兆,放在别处,谁会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不过是个梦罢了。
梦哪有什么真的,都是假的,信不得。
可顾溪亭信了,并且还很认真地询问。
温鸾心底发热道:“瞧不仔细,但看着像是一卷契书,能瞧见红章印子。”
她说完,犹豫了下,小声道:“虽然只是个梦,可、可我与那奶妈子不熟,也没什么仇怨,好端端的突然梦到她死了,心底有些不安。表哥若是有空,不妨去查查。”
要是活着就守着,查起来也方便。若果死了,也能查,只是没那么容易了。
她从前做过那么多梦,大多都是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或是上辈子她死后发生的事情。这次的事,她不知道是预兆还是……还是上辈子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永安城也发生了一模一样的事。
温鸾这头愁眉苦脸,恨不能敲自己的脑袋。顾溪亭却是看着她的反应觉得很有趣,将茶点推到她面前道:“虽然只是一个梦,可你急匆匆地来找我,把梦的事告诉我,我很高兴。”
温鸾瞪圆眼睛,又窘又急,半晌才喃喃地道:“你……你胡说什么!我这是怕……这是怕有人要对付你和宁王殿下!”
顾溪亭哈哈地笑。
门外,长明长乐面面相觑,继续面无表情地守着。
他们家主子爷铁树开花,稳重了这么多年,一朝得了可心的人儿,可不就乐疯了。外头乱成一团,他倒是能乐呵呵地同人说话吃茶。
门内,温鸾的脸被笑得轰地一下通红一片。
她忍不住跺脚,心里又麻又酥:“都说有人在这个时候参你和皇城司是生了坏心思,我瞧着那些人杀奶妈子,不是为了扳倒你,就是为了疫病的事,你……你怎么还有心思逗我玩!”
顾溪亭见她一副气恼的样子,索性拉了她的手,把人引到自己身边。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所以,我很高兴。”
听着话,温鸾心里软软的,一汪春水被轻轻搅起。
她咬了咬唇瓣,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轻声道:“表哥,你要好好的。”
“我当然要好好的。”顾溪亭的声音又温柔了几分,“我要好好的,热热闹闹的,娶你过门。”
这话一出,温鸾的脸烧得更厉害了。
她本就生得白嫩,长开了越发显得乖巧。
顾溪亭没忍住,捧上她的脸就吻上了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