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一天,没出现。
等第二天,依旧没有出现…
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三天,我们寻思着,这次这老爷子该出现了吧?
早上多睡了一会懒觉,洗漱完吃了口饭,结果就在我们之前每天都逛的那个地方,老早就有一个人影蹲在地上。
大夏天的,比较热。
但那里的有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身上却裹着破棉袄,就那么席地而坐。
我们见过寺庙前、马路边上算命的人,有的直接蹲个招牌在那里,甚至还有上夜班算命的人,他们与时俱进,晚上还把招牌上弄成荧光字,接几个霓虹灯,看着就显眼,让人第一时间就能够看到。
哪怕再次的,肯定用一张纸板上面写着“算命看相,麻衣神相”之类的字,做个招牌。
但我们眼前这个老爷子,全都没这一套。
他面前有一个已经破了的烂铜锣,铜锣里放着六枚十分古朴的铜钱,就往那一扔。
旁边是他的酒壶,一个四四方方的锡制品。
而在锡酒壶的正面,则是一张红纸,上面红纸黑字写着——“算命、看相”。
他也不吆喝,只是蹲在地上,偶尔也喝一口酒,但多半的时间都是坐在地上打盹儿。
人老了,有时候他眼皮明明想要张开,但就是困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又睡了过去。
他也不扰民,不卖吆喝,路上有人看到他觉得可怜,就给他往破锣里扔几个硬币,或者给几块钱。
至于找他算卦的,几乎就没人……
我们没有第一时间打扰他,而是就在附近一家饮品店,坐下来喝着饮料,吃着甜点,先观察这老爷子。
我还找老板确认那个老爷子身份:
“大哥,那位老人就是邬善人吗?”
大早上的,他这店里也没什么生意,大哥懒洋洋的跟我们聊着天:
“是噻,邬善人嘛,我小的时候就看到他这幅打扮,现在我儿子上初中了,他还是这样。”
这时候灵哥也问了一句:
“看他这样,有快九十岁了吧?”
大高摇摇头:
“快一百岁了,忘了哪一年他喝酒跟人聊起过,今天他不是九十七,就是九十八。”
说完话,看邬善人醒了,老板还做了个小份饮料端去送给他。
我们看着来了兴趣,这老板回来又和我们说道:
“看着他可怜,将近一百岁的人了,这叫人瑞,送给他东西喝,我们也能沾点福气。”
原来,这老爷子有时候出来,给他扔硬币、给零钱的,基本也都是当地人。
本身按照老的说法,九十岁附近死去的老人叫喜丧,快到一百岁的人就是人瑞,这本身就是一种福气,按照老理儿,大家都是很信奉这种事的。
加上这么一位老人家,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这事儿本身看着也可怜,总有那么一些人菩萨心肠,给他一些活命的吃食。
我们观察了老爷子半天,给他吃的他就吃,给他喝的他就喝。
但还真没有人找他算命或者看相的。
这时大高个也问:
“老板,他看相算命灵吗?”
老板当即点点头:“灵!太灵了!”
我打趣道:“那你们应该也经常找他去算命吧?”
“算不了了,他的卦现在只给有缘人,谁也不知道他的有缘人是谁。有些时候,路上碰到个人不想算卦,他愣要拉着人硬算,死皮赖脸的,有时候路上有人求他算卦,给他多少钱他都不算,无论怎么求他都不行,也不知道是因为啥。”
听这位老板说完,我还就真的好奇了。
邬善人给人算命,看的是有缘没缘,却不在乎钱。
既然他有那个本事,有人出重金找他算卦,这要搁我肯定要早就给人算了。
毕竟如果真的混到这个地步,穷困潦倒成这样,哪儿还有资格讨价还价,哪儿有资格任性啊?
可人家就能。
这人奇怪,而且绝对也是一位高人。
我们快速吃完了东西,结了账就走,并且三个人全都来到了邬善人面前。
此刻的邬善人似乎困意也过去了,已经有了些精神。
他又拧开那个锡酒壶,喝了一口酒之后,把瓶盖拧上,然后观察界面上来来往往的各色行人,嘴角露出十分淡然的笑意。
随后,他的目光跟我们三人相对,终于也落在了我们身上。
邬善人看着我们笑了笑。
他那张脸变得黑红黑红的,上面长满了老人斑,皮肤皱褶的就像是枯树的表皮一样,整个人看上去疲累不堪,经过岁月的侵蚀洗礼,浑身已经看不出丝毫烟火之气。
难得,这老爷子在看到我们三个以后,竟然主动开口了。
“几位,算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