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战场上杀出一条血路、并斩获战神之称的男人,从来都不缺乏敏锐的洞察力。
后来虽说左云楼没再将目光放在燕宁身上,但那只手却跟给小动物顺毛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怀中少年的短发。
敖桁还是第一次见左云楼对左家、对权势以外的东西表现出浓厚兴趣。
“这么喜欢?”敖桁随口一句。
“还行,挺有趣的一个人,打算放在身边看看。”左云楼笑了笑。
说着,他附在燕宁脑袋上的大掌往下滑了些,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势轻轻扣住燕宁的细白的脖子。
似乎想到什么,对面的绿眸子男人开了个玩笑,“既然那么喜欢,那你可得捂好,别让何家那位知道,不然可有得闹了。”
左云楼勾了勾唇,漫不经心。
*
燕宁这一觉睡得很舒服,窗外有阳光溜入,房间不再阴暗,被子也是暖和的,不再像他先前小出租屋里的那床被子那样阴冷带潮。
但就是太好了。
好到让燕宁有一种不真切的虚幻感。
他睁着眼愣愣的看着天花板,直到耳畔边响起一声轻笑。
左云楼看着他像受到惊兔子一样瞬间绷紧了脊梁,不由伸手揉了把燕宁的脑袋,“我在这里,有让你这么惊讶吗?”
燕宁结巴,“先、先生......”
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先生昨晚是睡在这里吗?为什么他一点都没察觉!
左云楼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银色半框眼镜戴上,“我房间出了点问题,床铺不能用,这几天我都会睡在你这里。”
男人的语气虽然温和,但是再怎么温和也改变不了这是陈述事实,而不是商量。
燕宁愣愣的。
在左云楼的注视下,他许久之后才憋出一句,“先生,我睡相不太好,要不我到沙发那边睡,这床......”
“你睡着之后还算乖,不用那么麻烦。”扔下这一句,左云楼就进了浴室,也不给燕宁说话的机会。
*
左云楼说要在燕宁的房间就寝,并不是只是说说而已。
燕宁以前是没有睡午觉的习惯的,他要利用所有空余的时间去打工,换取学费跟生活费。
午睡这一项就被他划到了空余时间这里。
但来到这里之后,燕宁不能出去,也没什么事做,这时间自然是多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婴儿型的营养剂让人容易犯困,还是无所事事的时候总会让人想多睡觉,仅仅是三天时间,燕宁多了午睡这一项日常。
也被强制性地习惯与左云楼同床共枕。
燕宁其实是个很慢热的人,高中时代的校园暴力让他变得内向。
就跟曾经探出过触须去探寻世界的小蜗牛一样,只不过这只小蜗牛比较不幸,他的小触须遇到了坚硬冰冷的石头,甚至还差点被剪断。
从此以后就小心翼翼了。
如果没人特地逗燕宁说话,他能自个沉默一整天。
察觉到燕宁拘束的左云楼显然不会放任这种情况继续发展。
他无疑是温文尔雅的,而左家大少的身份注定左云楼受到的教育不会差。
幽默风趣,博学多才,细心的时候让人如沐春风,冷下脸时让人不寒而栗。
当然,左云楼是极少冷下脸来的,因为本来就对他心存感激的燕宁根本不会去违抗他的命令。
十足的听话。
也十足的让人喜欢。
三天时间,虽然燕宁口中的称呼还是“先生”,但在左云楼不着痕迹地刻意调.教下,燕宁说话时已经敢去看左云楼的眼睛了。
两人关系和谐。
气氛也好。
不过这种好气氛,在第四天被两位不速之客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