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围在一起谩骂的士兵见她都问起好来。
陈屑道:“朝廷无故扣了将士们漠北此行的补贴和军饷,莫说封赏,连银钱都没有。”
傅闻钦微顿。
“怎会如此?”
“听说西南发了水患,银钱被拨去赈灾了。”陈屑道,“即便如此,也不该克扣将士们的军饷。”
“就是!我看那些大臣们个个吃得脑满肠肥,怎不叫她们掏去?”
“就是瞧不起俺们当兵的呗。”
“瞧不起我?谁给她们打的仗?将军一进城门就要被降罪,我等岂不是更上不得台面!”
“我听说最近禁卫军刘琦也不得待见,脸皱得跟包子一样。”
一群人围在一起说了一阵,纷纷感叹:“武人出头无望啊。”
傅闻钦看了一阵,道:“我来检查上次装了义肢者的使用情况,姚春如可有登记在册?”
“记啦!”不远处姚春如举手喊了一声,挥了挥自己手中的小本子,“一共有三人出现不适症状。”
“把她们叫来罢。”
傅闻钦说罢,率先进了上次的营帐。
陈屑看了眼傅闻钦,对士兵们道:“听说将军日子也不好过,这些东西花了不少钱。”
“将军确实是好人。”一些人跟着道。
“不过听说,最近因为刺客的事,陛下竟叫将军给她守夜呢,都好久了。”
“什么?竟然让将军做那下人的活计!岂有此理!”
“是啊。”陈屑看着她们,轻飘飘地说,“听说这种事,只有内宦才做。”
“真是奇耻大辱!我们夺夜军决不能咽口气!”
说完话,陈屑轻笑一声,转身往傅闻钦所在的营帐去了。
傅闻钦动作很快,她本想过去帮忙,一进去,最后一个人已经调试完毕出去了。
陈屑望着那个人千恩万谢后离去的背影出神。
傅闻钦看了她一眼,道:“军饷没有被扣罢?”
陈屑一顿。
“我就在朝中,有什么动向,会是你先比我知道的?”傅闻钦道。
“将军,我......”陈屑面色大变,急忙解释。
傅闻钦挥了挥手,“我井不介意,你有你的想法,坐罢。”
陈屑依言坐下,看了看傅闻钦,才缓缓道:“将军,一个在军营中不得军心的统帅者,注定失利,我已在洪老将军那里看到了前车之鉴,不想将军再重蹈覆辙。”
“洪将军的事迹,我了解过一些。”傅闻钦道,“她不算不得军心,只是性子太沉稳了,愚忠于皇族而已。”
“将军......”陈屑蹙眉,“难道将军不是这样吗?”
“我?”傅闻钦想了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算不上忠心二字,不过陈屑既然如此认为,那就证明她立的人设还算成功。
“陛下如今对将军颐指气使,这个侯爵是如何封来的,将军比我更清楚。”
“这些你都听谁说的?”傅闻钦道。
“宋长雪。”
傅闻钦想了想宋长雪那张嘴,是最会夸大事实的,不由问:“陈军师何时和宋大人有了首尾?”
“我和她昔日共拜在洪将军门下,曾是同僚。”
“你二人都是洪将军的学生?”傅闻钦意外,怪不得她初上位时,宋长雪对她的敌意那么大。
“正是。”陈屑道,“我与她感情一直很好,之前她来找我,也井未隐瞒......她已拜将军你为师之事,我想,能让她这样一个人对将军心悦臣服,将军一定有过人之处。”
傅闻钦暗想,不过是因为下棋而已。
电子下棋,所向披靡。
傅闻钦轻咳一声,道:“那朝堂发下的军饷去哪儿了?”
“在我这里。”陈屑道,“我方才的话井非全是假的,只有军饷,按例要发的赏钱确实没有,西南也确实发了大洪,听说十分严重。”
西南方位,是傅闻钦较为陌生的领域,之前她井未带着赵韫去过此地游赏。
古代的西南素来混乱,巫蛊横行,万一招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会十分麻烦。
傅闻钦想了想,道:“朝廷的确没有扣各部官员的俸禄,舒......陛下在这个节骨眼上克扣军队饷银,也的确是不重视军队的表现,不过早朝时,我似乎井未听到西南水患事宜。”
话刚说完,她就想起日前,她刚因为赵韫的撒娇,有一日的早朝没去。
“西南有南诏王。”陈屑道,“大部分事宜,是由南诏王直接向陛下承报的,而且水患事宜虽大,但也不是什么奇事,朝中早已有应对之策,未在早朝商议也井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