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轩的春华告诉奴的,也就是前几日,陛下当着诚君的面砸了个瓶子,溅飞的瓷片把诚君耳朵后面豁出个口子,流了好些血,诚君连太医都没敢请。”
赵韫怔怔,陛下打人?他一直将陛下奉为君子,虽谈不上多喜欢,但到底也敬重的。
“我们今日...去椒兰殿瞧瞧墨君罢。”赵韫眸色微深,即刻起身洗漱收拾。
墨君徐扬,家母是户部尚书徐敏,进宫已有六载,今年才有了身孕,已经七个月大了。
赵韫去往椒兰殿的时候,徐扬还睡着,他便坐在客室等闲等吃茶,将近午时才等得徐扬过来。
“华侍君。”徐扬款款笑着,他肤色粉白,面相温柔,好似出水芙蓉,向赵韫点了点头,坐在厚实的软椅上。
“墨君。”赵韫起身请了安,目光落在徐扬隆起的腹部,问,“可辛苦吗?”
徐扬摇了摇头,“我盼了好多年了,心里高兴得很。”
赵韫知他说这话并非炫耀,而是果真盼了许久,仔细想来,陛下三十四的年纪,膝下皇子仅有三人,真是稀薄。
赵韫渐渐哀愁起来,诚君比他进宫早一年,肚子至今没有消息,难道他也要这般一年一年地等不成?
“华侍君今日来我这儿做什么?”徐扬笑着看他,了然似地道,“后宫男人多,陛下难免冷落谁个,但这后宫里谁也不能专宠的,华侍君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他今已有子,早就不愿肖想什么陛下恩宠了,只想顺利把自己的孩儿拉扯大。
赵韫看着他,道:“我也并非不甘寂寞,只是一直闲着发闷,我那云烟阁就跟椒兰殿离得近些,想来瞧瞧您,顺便跟您请请侍奉陛下的规矩。”
徐扬默了一瞬,道:“也好,我总也没个陪着说话的,只一点你记住了,对陛下只有顺从,不论对错,千万不要有半分忤逆。”
赵韫坐直了身子,道:“墨君此话怎讲?”
“唉。”徐扬叹了一声,望着赵韫道,“我瞧你也不像身子骨康健的,实话跟你说,陛下的性情在这后宫已不是什么秘密,你稍一打听就能知道,只是要小心再小心,这些年我伺候陛下的次数并不多,每次都提心吊胆,饶是如此,也有那么几回惹了陛下恼怒。”
白梅说的话竟是真的,赵韫心尖一跳,想着昨夜他那样对待陛下给他做的面,忙问:“那一般是在什么事上?”
徐扬顿了顿,道:“房事。”
从椒兰殿从来的时候,赵韫腿都软了一下,罄竹连忙掺住他。
赵韫面色发白,喃喃着:“我昨夜一定触怒陛下了,那样对待她给我做的面。”
“可...可墨君说,陛下向来都是当场发作的,从未有过隔夜寻仇的前例!”
赵韫听着罄竹的用词,敲了下他的脑袋。
“主子,秋闱马上就到了,您说陛下带不带您去?”
赵韫摇了摇头:“我不知。”
若是没发生昨儿那件事,他必定觉得陛下会带他去的,可现如今呢?他心尖升起一股子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