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屋里熄了灯,傅闻钦注视着赵韫脱去鞋袜上床,等白梅和罄竹各回了他们自己房里,才悄悄推门而入。
明亮的窗户透过更多的月色,清冷的光辉洒在赵韫雪白的脸颊上,显得他温顺又乖巧,傅闻钦没有忍住,碰了碰他。
赵韫睡得浅,被一碰就醒了,他抬眸看见夜色中冷冽着眉目的女子,怔了一瞬,然后掀开自己的被子道:“陛下,进来暖暖。”
“吵醒你了。”傅闻钦依言脱去外衣,合中衣躺下,一把将赵韫带进自己怀里。
她凑近,轻嗅赵韫身上那股淡香,问:“今日换了种花瓣沐浴吗?”
“是呀。月季用完了,今日罄竹去园里采了新梅,红艳艳的真好看。”赵韫安逸地靠着陛下的胸口躺好,笑音道,“陛下鼻子真灵。”
“嗯。”傅闻钦应着,想象着雪中新梅的模样,抚在赵韫背上的手却逐渐暧昧起来,缠缠绵绵地勾开男人的衣带,食指尖自上而下贴合着男人光滑的肌肤,去摸他的脊椎。
“还是......”她顿了顿,徐徐贴近赵韫耳尖一吻,“梅花还是开在你身上,最好看。”
赵韫呼吸一轻,明白过来陛下的话是什么意思,嗔怪地睨了女人一眼,端的是风情万种。
“尽想着这些。”他这话的语气十足肆意,简直是脱口而出,但这样跟陛下说话,实在是大不敬的。
赵韫后知后觉,整个身子都浑然僵硬起来,静静窝在女人怀里一言不发。
傅闻钦不理解男人的突变,拍了拍他的tún • bàn道:“睡罢,不早了。”
怀里的人没了声音,傅闻钦以为他睡了,半晌,又听见赵韫慢吞吞道:“陛下,对别的侍君也这样好吗?”
“没有。”傅闻钦否认,但只限于这二字,旁的她不知道如何说。
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对赵韫和盘托出真相。
赵韫等着陛下的后话,可等了半天,什么也没等到,不禁抬了头。
傅闻钦垂眸与赵韫对视,她注视着因为困意,潋滟在赵韫眸中的水光,那样涟漪又温情。
“你......”傅闻钦有些饶舌,她不知道怎么去问这个问题。
你心里有我吗?好像不够。
若我不是陛下,你还会如此吗?好像有点奇怪,赵韫那样聪明,她若是提出这个设想,他会一路查下去的。
那问什么?你爱我还是她?这个设问好像很有病。
傅闻钦陷入深深的苦恼之中。
“你进宫是为了什么?”傅闻钦道。
赵韫抿了抿唇,心底有些微妙,好端端的,陛下怎么问这个?陛下那样聪明的人,怎会不知道他进宫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要说一些爱慕陛下之类讨陛下欢心的假话吗?
这并不是一个聪明人的回答。
赵韫暗想,陛下既然问了,一定是有她的深意的。
想了想,赵韫道:“臣侍的父亲过得凄苦,臣侍想让他过得好些。”
“只为这个?”傅闻钦道。
那她将来攒够了银钱,是不是可以将这二人直接接走?赵韫会跟她走吗?
“也......也不是。”赵韫声音缓慢,“臣侍是庶出,若是与别人说亲,多半也是......侧室,臣侍不想在小门小院里待一辈子。陛下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臣侍想慢慢走到陛下身边来。”
“若可以......”他略顿,“臣侍还想走到陛下心中去。”
尊贵?傅闻钦反复琢磨,他要的是地位?是想将赵氏一族踩在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