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钦眸色渐深,她安抚着怀里的男人,低声道:“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乖乖睡觉。”
“陛下......”赵韫有些不安,他想问陛下是不是不喜欢他这么说,可接着,女人凉薄的唇轻吻在他眉心,很好地消匿了他的不安。
困意渐浓,赵韫的呼吸愈渐绵长,傅闻钦听着他睡去,手指怜爱地蹭了蹭他的发。
她知道她不能一直瞒下去了,再这样,哪怕赵韫对她生出了一点点喜欢,也会变成仇怨。
廿日的早朝上,傅闻钦等来了她借的三千两银票。
“卫将军,昨儿你怎么没来?”舒之漪一脸亲切地将三张银票亲手放进傅闻钦怀里。
“有事。”傅闻钦自己整理一番,道,“多谢殿下。”
舒之漪颇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道:“卫将军言重了,只要将军和我一条心,区区三千两银票又算什么呢?”
舒之漪并非死缠烂打之辈,她留下这句话,就笑着离去了,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给傅闻钦。
傅闻钦倒也觉得无所谓,若这位二殿下真有能耐登上王座,那她和赵韫的关系倒更加好办些了。
长岭刺杀一案经由两个殿下一手,案件的进展竟一日千里,卓有成效。
舒眷芳不傻,她自然知道这是两个女儿的互相较量,其中不乏有冤案和排除异党,但事关刺杀,便只能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陛下!西北来报,葛逻禄人时常劫掠我大衍边境,这个月已经是第四回了。漠北都护府请命,是否和葛逻禄和谈?”
舒眷芳思量一番,道:“这种境况最近才开始?”
“常年都有,只是最近尤为频繁。而且,怀远可汗似有与黠戛斯相为盟约之意。”
葛逻禄与黠戛斯都是漠北霸主,一方居西南,一方居于西北,两个部落素来不和,且黠戛斯的民众十分野蛮,过去十年,常与葛逻禄有战事发生,后来黠戛斯不敌,送了一位王子过去和亲,才勉强维系了数年的和平。
舒眷芳对此蛮族向来厌恶,道:“蛮夷之辈,何足为惧。”
“虽是如此,陛下还是潦作安抚为妙,若长此以往,漠北百姓恐生民怨。”
“嗯。”舒眷芳应了一声,“按规矩办便是了。”
“是。”
“对了,之前温州水患一事,赵大人办得极好,赏。”舒眷芳摊开一本奏折潦草看过,才将目光落于着绛紫朝服的中年女人身上。
傅闻钦余光掠了一眼,是赵韫的母亲,赵蘅芜。
赵蘅芜手执朝笏恭谨上前:“为陛下分忧,乃是臣之本分,未敢论赏。”
“赵卿哪里话,赵家几世的功勋,朕自幼年时就常听先帝提及,如今自也是谨记于心的。”舒眷芳说完了客套话,便拂手让赵蘅芜退下了。
散朝的时候,傅闻钦正打算自原路出宫,忽然一个小宫侍跑了上来就要往她怀里撞。
傅闻钦侧身躲开,冷眼睨着那个半大的孩子,小宫侍通红着一张脸,将手里的条子往她面前奉。
条子皱皱巴巴的,被折了起来。
傅闻钦伸手接过,小宫侍就低着头跑了,她不紧不慢打开条子,只见上面写着:长相思。
?
什么东西?
这并不是赵韫的字迹。
傅闻钦随手团成一团,丢在脚下,才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