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情,流转不息,转眼石山渡已经不再是往日稀稀落落的简陋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狭长的河岸已经变得宽了好些,那原本靠着山壁的简陋草棚,也成了正紧进深的店铺,连着山夹道都不再是那荒芜的模样,虽还带着不小的自然弯度,可宽阔的道路,两边整齐的铺子,都让这石山渡添加了不小的进深,连带着这山路里头的石山村,也得意起来。成了周边有名的富裕村落。只是这样的的得意未必是这村中人欢喜的。
“还是吃亏了,这些人,只顾着看渡口繁华,怎么就不知道多看几眼咱们这村子呢,怎么就能把渡口和村子分裂了来算呢。看看,东面那边那个新镇子,地才多大?人口才几个?店铺也稀稀拉拉的,和咱们村子比,怎么算都差了近半,可人家,愣是就上去了,成了镇子了,咱们村子呢?亏,太亏了。”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生来会打洞,陆大郎的儿子果然也是个大嘴巴,一众人聚在一起,头一个咋咋呼呼说话的就是他,三十来岁的人,看着比早年十岁上下时都活泼,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人不一样,顺着长岁数倒着长脑子。
好在这边上围着坐,一起喝茶的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对他的毛病早就习惯了,没一个被吓着的,只有方言作为主家,皱着眉头出来打个圆场,免得这群最近心里不痛快的家伙乘机来场群架泻火。
“行了,别叨叨了,我再去问问,大哥这会儿估计也在通关系了,过几日总能知道。这么分着算,别说是咱们了,估计其他知道的也奇怪着呢。怎么看怎么别扭,对了,你们说,这上头该不是想直接把渡口dú • lì出来吧?”
“这事儿还真有可能,毕竟如今这渡口的地方可不小,再有那么些铺子,我瞅着比府城附近的那个渡口都热闹些,单dú • lì个集都成了。说来也是咱们自己折腾的,当初这山夹道的铺子修好的时候,那村落大门就该拆了,怎么愣是就拖着挪着的,继续在村口摆着呢?生生让人寻到了分割开的理由,真是晦气。”
如今,山药也不再是往日的木讷模样,虽说因为家里银钱不凑手,还有老人病亡等等的耽搁,让他没能和肖海涛一般,顺利的成为举人,在城里混上官职,可到底也是个秀才了,在这村中蒙学当个吃穿不愁的夫子,也已经是是他们老安家几代人里头最出息,最有身份的人物了。
钱是人的胆,社会地位则是男人的腰,腰胆齐全的山药说话做事儿自然底气十足,对着比自己小的陆虎子,方言,他说话那是半点顾忌都没有,想啥说啥,听的方言都憋气起来,
“你能,你想的远,那当初咋不和我大伯说?咋不和村里那几个老人说?”
“得,我不敢,我承认不敢,成了吧,那几个老爷子决定的事儿,谁敢说不?难不成你敢?”
“我也不敢。”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笑了,认怂什么的,平时感觉没脸,可放到老人身上,那谁也别笑话谁,还真说得出口,谁没有被那几个老人折腾过?就是村子里如今四十上下的,都不例外,更不用说他们了。
“保柱,保柱。。。”
“哎呦,老爷子喊人了,得,你们先坐着,晚上我家吃饭啊,我先去看看老爷子。”
“我和你一起吧,前几日正说要过去看看呢。”
山药跟着方言一起站起来,一遍说着一遍跟着想往外走,不想才跨出去一步,就被后头的陆虎子拉住了,还有其他伙伴在后头挤眉弄眼的,弄得山药感觉十分的懵逼,好在反应还算是可以,在方言回头喊人的时候知道回一句。
“你先去,我这还有给老爷子的东西没拿呢,收拾好了就来。”
糊弄了方言,山药哪里还憋的住?抓着边上扯他衣裳的家伙就问。
“咋了?”
“你跟着去干啥?好歹给爷俩点单独说话的时间,老爷子喊保柱肯定有事儿呢。”
“有事儿?啥事儿?这么神秘,还要单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