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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2 / 2)

萧宴等得脸色铁青,“凌王这是要彻夜不归了?”

长史腿脚一抖就跪了下来,“殿下未曾说,臣也不知,不如您先回宫,明日让殿下入宫?”

“不必了,朕等着。”萧宴心急如焚,就这么继续等着。

****

来公主府赴宴的秦绾宁正与明华饮酒,两人托腮看着对方,明华高兴,多喝了两杯,醉醺醺地说话:“我觉得珠珠不像你。”

秦绾宁笑了,眼眸明亮,檀口微张,“想套话。”

明华悄悄靠近她的耳朵:“珠珠像凌王的眉眼,一点都不像你,我猜是不是他和其他女人生的,你不能让自己受委屈。”

“凌王和其他女人?”秦绾宁慢慢揣摩,孩子来得很蹊跷,但凌王否认了,她摇首:“凌王说不是他的。”

明华给她支招:“男人的话不能听,不是凌王的,为何眉眼像他呢?”

“对哦。”秦绾宁醒了,托腮,“是他的女儿也就罢了,那、那个女人呢?”

明华大胆猜测:“去母留子?”凌王是个带兵打仗的将军,勇猛又阴狠,在这个乱世去母留子的事情也会有。

秦绾宁浑身一颤,当即就站了起来,脸色变了,明华一把拉住她,“绾绾,这与你无关,他对你是真心就行了。没有十全十美的男人,他们不是泥人,做不出十全十美。去母留子虽狠,可见真心是对你的。”

秦绾宁脸色煞白,眼尾微微下垂,想起与凌王相处的日常后心中生起些许理智,“他不会这么做的,或许珠珠的母亲难产死了呢。珠珠身子不如常人,母亲难产死了也在常理中。”

“你啊……”明华不知说什么好了,将酒杯塞到绾绾的手中,悄咪咪说:“他真心对你即可。”

秦绾宁使劲咬了下唇,又很快松开,犹豫过后大口喝了一杯酒,“我是珠珠的母亲。”

“对,你是珠珠的母亲。”明华点点头,想起珠珠的可爱,下意识就笑了,“我也想要个女儿,可惜了,你哥哥走了。来生,我定给他生个女儿。”

多好看的小姑娘,会随着玉章给她磕头。

姑嫂两人醉醺醺,喝到半夜才各自睡去,凌王被拦在外面不让进,最后打了侍卫才进了屋。

秦绾宁醉得不省人事,凌王盯着她的那张脸,粉白中透着红晕,白嫩的脖子在挣扎间露了出来。

凌王动了心思。

这张脸太过诱人了,不,是秦绾宁这个人太过诱人了。

凌王有些把持不住,他靠近秦绾宁的脸颊,呼吸喷洒在他的脸颊上,酒香与少年身上的香甜融为一体。

散发着独特的香气。

凌王抱起秦绾宁的身子,婢女被刚才打斗的局面吓到了,颤抖着上前引路,就在隔壁,几步路就到了。

凌王走得很慢,慢吞吞地,一步分成两步走,他就想多抱一会儿。

再长的路都有结束的一刻,进屋后,婢女掌灯,他将人放在榻上,屋里有炭火,不冷。

婢女却让他离开,“长公主吩咐了,您需住客院。”

迎着光去看,榻上的人温柔恬静,在烛火的点衬下,就像是漆黑的夜间洒下温柔的盈盈月光。

秦绾宁是明月,温柔而美丽。

少年又看了一眼,眼中闪着迷茫的光,很快,他离开了。

初一的夜里光色很美,屋檐下的光与月映衬着温馨,他扬起头来,看向黑幕,依稀看见秦绾宁的笑。

他在外院坐了一夜,黎明时分,浑身湿漉漉的,而萧宴的马从公主府外疾驰,一路顺畅地回了宫。

酒醉的人日上三杆才醒,婢女准备好醒酒汤,过了午时,脑袋才恢复清明。

长史悄悄来了,禀道:“陛下昨夜来了,未曾见到人,黎明时分回宫而去。”

秦绾宁揉着酸疼的鬓角,吩咐长史:“今夜若来,你就说我今日没有回去,找不到我。”

长史欲言又止,支支吾吾道:“陛下昨夜就已不耐烦了。”

“不必在意,他不会为难你。”秦绾宁安抚长史,萧宴从不会将事情闹大,再者她顶替凌王留在金陵城,他会担心真正的凌王去了哪里。

真正的凌王可不是酒囊饭袋,在皇位面前,他掂量得很清楚。

到了黄昏的时候,贤太妃将珠珠送了过来,秦玉章抱着珠珠躲在屋里玩,秦绾宁抽空翻着凌王送来的情报。

明华看了一眼,皱眉道:“殷石安将李世南告了,这、这明摆着是闹大了。”

四位国公爷兄弟情深,对外一致,先帝一去,连脸面都不顾了。

“殷家的女儿送去和亲,李家也有份的。”秦绾宁弯唇浅笑,殷石安太过憨厚了,竟亲自露面,还是太嫩了些。

明华又问:“有证据吗?”

“自然是有。”秦绾宁没有说实话,证据都是她给殷石安送去的,证据确凿,是凌王花费心思搜来的,李世南这次跑不掉的。

明华叹气:“让他们狗咬狗。”

她一阵唏嘘,看向一侧玩耍的兄妹,心里最后那点悲悯也消失了。

到了晚上,秦绾宁在公主府里歇下,她直接爬上床,还没躺好,珠珠就爬了过来,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可惜腿短脚也短,腿爬不上来,手抓着被子也使不上多大的劲。

秦绾宁就这么静静看着,笑得不行,爬了几下,她没有帮忙,珠珠生气了,轻轻哼了一声,迈着小短腿跑了。

秦绾宁困了,几夜没有睡好,侧躺着没多久,就沉沉睡着了,连凌王来了都不知道。

凌王看了她几眼,悄悄地退出去。

她一直睡到快午时,萧宴昨夜又来了,无功而返。

初三这日她带着珠珠去陨国公府赴宴,小孩子好动,进去后就四处乱跑,殷开亲自来迎,将人奉为座上宾。

午宴没到,新帝也来了,殷开激动得带着儿子去迎。

赴宴的宾客都坐不住了,先帝对四位国公爷一视同仁,而新帝露出了偏爱的心思,明显对陨国公府殷家重视。

“我听闻殷世子将李家二郎君李世南告了,如今,人家关在牢里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你说,陛下对殷家这么重视,会不会陛下的意思?”

“哎呦,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那为何陛下亲自来了?”

“昨日蒋国公府也开宴了,陛下就没去啊。”

你一言我一语,都说着不怕死的话,秦绾宁躲在暗处听了几句,唇角翘了翘。

珠珠跑去园子里摘花去了,殷石安的夫人跟着她后面跑,一大一小,引了不少后宅妇人的注意。

蒋国公府的女儿魏襄隔着人群瞧见了,“世子夫人追着谁跑?”

侯明.慧看了一眼,“福宁郡主。”

“秦绾宁的女儿?”魏襄瞪大了眼睛,扶着婢女的手就过去了。

冬日里花卉罕见,得来不易,牡丹花刚从暖房里搬出来,被寒风吹过都有些蔫蔫的。

珠珠上前就要伸手,世子夫人小心地拉住她的手,“小心伤手。”

珠珠眨着乌黑的眼睛,没有听懂,眼睛依旧盯着牡丹花,拿手指了指,张了张嘴,咿咿呀呀说了几声,大人都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呦,这么大了还不会说话呀。”魏襄走来就嘲讽。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魏襄俯身看着珠珠,冷眼睥着她,“听闻你娘没有来?”

“想想啊,先帝大丧,凌王来了,竟没有带王妃,可想而知啊,是不喜欢她。”

“魏县主,您嘴下留情。”世子夫人不高兴了,示意婢女将她带走,魏襄与秦绾宁不和不是什么秘密。有什么气向大人撒就行了,凭白无事折腾小孩子做甚。

让人不耻。

魏襄不听,反而继续说道:“我说的是实情,后宅里的事情都清楚呢,你的丈夫不喜欢你就不会带你出门,这就是一个道理。”

“道理不道理的我不懂,我只知福宁郡主是个孩子。”世子夫人脸色不善,魏襄此举无异于在她府上搅事了。

众人听了魏襄的话都走了过来,珠珠瞧见太多的人,下意识就往ru娘身后躲去。

她跑得很快,魏襄却笑了,“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竟还不会说话,肯定是母亲恶事做多了,孩子遭了报应,真是可怜啊。”

ru娘哪里经得过这么大的场面,她是乡下人,不懂贵人间的事情,抱着珠珠都不敢吭声。

没有人反驳魏襄,她就得了极大的快乐,走到珠珠面前,故作怜爱般抚摸着她的小脸,“可怜的孩子。”

众人的眼光都变了,原来福宁郡主不会说话,都快两岁的孩子了,竟一句话不会说。

气氛莫名变了,世子夫人顶不住,让人去请婆婆过来。

“要我说啊,这也是父亲的不对,明知要娶的人做惯了恶事就不该娶了。”魏襄沾沾自喜,她就是要让秦绾宁名声扫地,落个扫把星的名声。

“也不对啊,王妃是凌王自己求娶的,聘礼可让我们好一阵羡慕呢?”

“羡慕啊?看着孩子你还羡慕吗?”魏襄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明华被国公府里的婢女引来,看着魏襄得意的嘴脸就厌恶,转身就走,却看到珠珠抱着ru娘的脖子,头都不抬一下。

“福宁郡主怎么在这里?”

“凌王与殷世子说话,世子夫人就将郡主抱来玩耍。”

“去看看。”明华忍着厌恶走过去,“珠珠。”

众人扭过头去,长公主慢步走来,矜娇玉贵的女子让人低头行礼,唯独ru娘怀里的珠珠脑袋一抬,“笨姑姑……”

明华脸色变了,过去就揪着她的小耳朵,“谁笨?”

珠珠‘不畏强权’坚持:“笨姑姑。”

“回去让你爹收拾你。”明华不叫众人起来,伸手抱过珠珠,懒洋洋地看这里一眼众人:“都在说什么呢?”

在场的贵妇与未出阁的姑娘都不敢说话,世子夫人害怕担责任,思虑一番后还是选择说了出来。

明华的脸色变了,将珠珠递给ru娘,自己走到魏襄面前,笑颜展露,“绾绾做了什么恶事,本宫不知。本宫就只记得一件事,那年绾绾做了一件红色海棠的对襟袖衫,甚是好看,半月后,魏县主也做了一件一样的,却得了众人一句话,你们可晓得什么话吗?”

魏襄脸色涨得通红,“长公主提旧事也改变不了她是逆党之后。”

明华不理睬她,继续说道:“当年陛下年少,见魏县主后说了一句‘东施效颦’。”

众人没忍住笑出了声,园子里的气氛骤热变得热络起来,毕竟衣裳首饰是女子们最爱说的话题。

没人再理睬魏襄,拥着明华问是什么样式的裙裳,明华抱着珠珠却离开了,离开前看了一眼魏襄。

魏襄气得跺脚,心中气恨,拿明华也没有办法,她是长公主,是陛下唯一的亲姐姐。

出了园囿后,秦绾宁跟着楚王一道走来,明华皱眉,这两人怎么走在一起。

怀里的珠珠见到秦绾宁后激动得挥舞双手,楚王看了一眼,眼光里生起嫉妒,别说儿子了,他连个女儿都没有。

这辈子都不会有了。

秦绾宁唇角弯了弯,亲昵道:“珠珠从哪里来的?”

珠珠指着她们来的路,嘴里喊着爹、爹,秦绾宁没有在意她,接过孩子就往回走,不理会楚王跟着,同明华说道:“陛下来了,在前院同陨国公爷说话。”

明华心领神会,睨了一眼楚王,“楚王不去见陛下?”

“他又非我妻子,见那么多面做什么。”楚王一句话堵死了后路。

明华脸色挂不住了,也不再理会他疯言疯语,吩咐ru娘:“将郡主抱好,别理会那些不安好心的人。”

ru娘刚经过一场‘恶战’,心中还害怕,闻言忙答应下来,“我会的。”

两人往前院走去,楚王成了跟屁虫,一步不离地跟着两人。

到了前院后,秦绾宁脚步一转,不去前院,改去休息的客院,“珠珠要睡觉了。”

楚王不好再跟着,明华也止步,吩咐自己带来的婢女与婆子,“守着郡主,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在别人府上做客,虽说要小心谨慎,但明华是长公主,事关孩子的事情,不能马虎。

去了客院,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又逢新年,院子里也摆着新年的物什,花灯挂在屋檐下,引得小孩子驻足观望。

秦绾宁站在窗下,ru娘正抱着珠珠去够花灯。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的角门被人推开,守着郡主的人都打起精神,秦绾宁静静地望着进来的男人。

终究是避不过的。

ru娘识得萧宴,抱着郡主已跪了下来,其他人也不敢仰望着,将脑袋埋得低低的。

珠珠跪不住,从地上爬了起来,围着萧宴转了一圈,嘻嘻笑了一声,试着去够萧宴的手。

珠珠太矮了,够不着,萧宴却主动牵着她的手,抱着她迈过门槛,进屋后,一身男儿装的秦绾宁站在他面前。

“陛下,她是我的女儿。”

再多的话都不如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戳心,萧宴几乎咬紧了牙齿,“不用你提醒,朕知道。”

对面笔直站立的人眉眼如画,修长如玉,随意一瞥,都忍不住让人惊艳,萧宴近乎贪婪地望着她,“我可以为秦家翻案。”

“原来你也知道秦家是冤枉的啊。”秦绾宁嘲讽,眼尾上扬,坦荡又恣意,她扬首凝着萧宴,“你可以揭露我的身份,但凌王在暗处,你应该清楚他的实力。”

不说还好,一说就激起萧宴的怒气,他不管不顾地一把将秦绾宁拉入怀里,手贴着腰间的腰封。

熟悉的香气让他又瞬息安静下来,秦绾宁不动,伏在他耳边低语:“我是凌王妻,是你的弟媳了。”

“秦绾宁……”

萧宴掐住了纤细的腰肢,眉目震怒,眼中涌动着深渊般的冷酷,“我对你的心,你感觉不到吗?”

“感觉什么呢?谢你关了我近两年,还是谢你让我失去自己的名字,只能用别人的名字活下去?还是谢你明知秦家冤枉而不作声,任由他们杀了我父兄吗?萧宴,你比凌王差得不只一星半点,至少他从不勉强我做不愿意的事情,而你自私、你眼中只有你的权势、你的帝位,我就是你的附属品。”

“萧宴……”秦绾宁声音骤降,似有无尽的失望。慢慢地,她伸手推开萧宴,往后退了五六步,“对外,我是凌王的妻子了,陛下当对我尊重些。你若不尊重也可,凌王并非寻常人,你也可掳我进宫,到时你面对的可不单单是我一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评论区说文价格太高……

我在想要不要9000拆成3章,这样价格就变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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