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晴不定,接连数日的暴雨昨夜终于给停了,今儿上午出了太阳,驱散了积久的潮气,行人手中的雨伞,也换成了遮阳伞。
虽说已经到了八月底,可这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热。
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林冬从后座下来,迈上台阶,站到了梧桐树下,她皮肤很白,人又偏瘦,穿着淡黄色的吊带裙,圈着头发,露出细长的脖颈,气质格外好,可是吧这人看着虽精神,眼神却轻飘飘、软绵绵的,像是没睡醒。
街边路过的流浪狗,伸长了舌头,哈哧哈哧地喘着粗气,慢悠悠地穿梭在树荫下,它走走停停,毫无预兆的突然趴在地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眼皮儿都快睁不开了。
林冬朝它看一眼,它便也看林冬,目光懒散。
“渴了?”
当然了,狗没理她。
不远处有家小超市,林冬去买了瓶水和一把小刀,将水倒去一半,用小刀割开瓶子,拿过去给它喝。
舔呀舔呀舔。
你看,它还真渴了。
它喝饱后爬了起来,摇着尾巴在她面前晃,像是在感谢。
“你回家吧。”
它在她脚边坐下。
“没家?”
狗仰视着她。
“饿了?”
它舔了下嘴,鼻尖儿亮晶晶的。
林冬俯视着它。
它真瘦。
于是,她又进了小卖部,女店主坐在柜台边看电视剧边嗑瓜子,林冬问她:“请问,狗能吃什么?”
店主手里拿着瓜子壳,悬在嘴前,愣了几秒,指了指货架,“那个。”
林冬把大火腿剥开,送到狗嘴边,它轻轻地咬着,没有吃,摇着尾巴绕着她跑了一圈,然后仰着小脑袋感激的看着她。
“吃吧。”
忽然,它咬着火腿迅疾地跑开了。
林冬不解地看着它,这小家伙…
食降神力啊。
…
天热,这个点路上行人也少,一眼望过去空旷的很,林冬站着无聊,看着四下的街景,一顺溜小门面,卖杂志的,卖花的、卖茶水的、卖衣服的、卖水果的、各式中外料理,餐酒茶馆……她身后是家甜品店,没什么客人,大抵是因为这折腾人的天气,加上这路段不是很好,人流稀疏,最近生意都不景气。
她的视线落在了街对面,那是几个正在等活上门的中老年男人,他们围坐在一起,吵吵嚷嚷,欢声笑语。
隔得远,他们的声音听不真切,只是偶尔几声浑厚的笑声盖过来。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车少,人少,狗也走了。
林冬还在站着,不知疲倦。
……
周子坊里大多是古旧的建筑,一到了雨天,那种醇厚幽雅的味道蔓延了整条街,有种特别的味道,像千年不朽的老木浸了藏窑百年的女儿红,流动着新鲜芳草味,除此,还带了点微涩的咖啡味和浓浓的油墨香……
那经久的浪漫与神秘被清润的雨水翻来覆去,勾出一阵阵旖旎的韵味。
很是动人。
城中河从南到北贯穿了小半个燕城,当地人叫它母河,对外,它有个好听且做作的名字。
燕河青。
顺着这条河往南走上个两公里,有座千年古桥,唤作小燕台,是这个城市最标志的建筑。那里人挤人,车挤车,就连水好像也没这里清。说到这母河的水,格外的干净,没有商船走,大多是一些小游船,来来往往的,载着那些外地人。
河边站着一小伙子,年纪不大,个儿高,他弯着腰,手里拿着一个干净的红色小桶,呼哧一下就把水桶甩进河水里。
舀了大半桶水,觉得装多了,他又倒给出来点,提起来掂掂,手又伸进去搅搅,够清凉。
阳光烈,他眯着眼看着这细长的燕河,真想跳进去凉快凉快。
这小伙子身材不错,上头穿着白背心,下头是松垮垮的长裤,像工服,一条裤腿被卷起来曲在膝盖下头,露出结实有力的大毛腿,脚上蹬着一双普普通通的白色运动鞋,旧是旧了点,擦的倒是挺干净。
你别说,他那一身不大不小的肌肉,看着就叫人赏心悦目,脸还生的好,轮廓五官都挺像个样,下巴上短短的胡子茬,看着有些小性感。就是人有点黑,身上黑白交界明显,一看就是常年累月的暴晒而致。
他腿长,步子大,拧着小水桶就往上头走去。
嘴里还哼着小曲,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喔哦...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