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便是我们,作为一个没谈过恋爱,但是对感情十分敏感的人,方湉湉立刻品出了这话里的意思,想必困于魔族那几日,他们两个已经互通心意了。作为一个穿越者,看着他们找到真爱,方湉湉是发自内心欢喜的。
果然,苏令妤也冲她道:“多谢。”
算是做实了她的猜测。
方湉湉发自真心地笑了笑:“齐大哥也是为了救我,说到底,还是我要谢你多些。”
苍穹派掌门和九黎谷掌门风棠坐于正下首,见方湉湉进来,几人都回到了座位坐下,苍穹派掌门率先开口:“此次邀请诸位同僚前来,是有两件事要同诸位商议。这其一,是我苍穹派与碧波山的私事,那日迷雾林中,诸位已经看到,魔族钟时与面前这位方阁主相携而行,因此,这第一件事,便是解除正则与方阁主的婚约。”
对于这件事,方湉湉有了猜测,倒也不惊讶,但两人各有所爱,实属和平解除婚约,似乎这件事还不足以让齐正则对她露出愧疚的神情。而且他口中称钟时为魔物,也让方湉湉觉得不舒服。
果然,苍穹派掌门捋了捋胡子,接着道:“这第二件事,就需在场诸位大能共同商议了。”
“那日迷雾林中,想必各位已经见到了,钟时召唤出的神器,状如弯月,赤光拟日,他一个黄口小儿可靠此物对峙魔族上任尊者碧眼青莽,如果老夫所料不错,那神器便是传说中的半月镰。”
“什么?半月镰?”
“这东西竟然能重现于世。”
“钟时怎么会拥有它?”
他的话音落下,众人开始此起彼伏的惊异声,方湉湉心内冷笑了一声,听他接着说下去。
“半月镰乃是神器,神器有灵,如今现世,定是早有预感碧眼青莽会带来人间灾祸,为除此物而至。如今碧眼青莽已被永久镇压于天裂中,其后代也不足为惧,那半月镰,自然也应得到妥善保管。”
方湉湉轻嗤了一声,道:“不知您的意思是如何妥善保管?”
风棠道:“自然是由修仙界诸位作见证,由可信之人代为保管,收于藏宝阁,此等神器,威力无比,怎能流露于世?”
“是不该流露于世,还是不该由钟时拿着?”方湉湉看着风棠,眼底浮现出了一丝轻蔑,十分不客气地道:“半月镰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大言不惭地要代为保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风掌门觊觎神器威力,想要占为己有呢。”
风棠瞬间被戳了痛脚,站起来气愤道:“你!目无尊长,半点教养也没有!”
“敢问你是我的什么尊长?是生我养我了,还是教我认字练气了?”她面向风棠,厌恶之情再不掩饰,“风掌门单凭着比我大个几十岁,就想当尊长,恐怕有些自以为是了吧。”
“话不能这么说,”苍穹派掌门还算淡定,好言相劝道:“据我所知,方阁主自天裂中又得了一灵器,如今几件灵器加身,碧波山已是我等望尘莫及了,长久下去,实不利于修仙界制衡啊。当年碧波山人尸蛇遍地,我等一直未曾追究,如今不过就事论事,方阁主不必气恼。”
他这话出口,方湉湉才明白齐正则和苏令妤的愧疚之色是为何,她得到梭罗盘是在天裂之中,她和钟时自然不会到处炫耀,想来想去,也只能是齐正则和苏令妤透露出去的了。
方湉湉不会以恶意去猜测,想必他们是讲述如何离开天裂时透露的。
只是她想到钟时此刻尚还未苏醒,虽然他是为了自己,但到底也救他们于水火,如今他们匆忙赶上山来逼他交神器,看来是半点没有念着他的救命之恩了。她彻底失了耐心,道:“退亲的事情我同意。至于半月镰和我身上的其他灵器,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们不必多想。”
齐正则似乎很是愧疚,他也知自己似乎给方湉湉惹了麻烦,但是他一心向往人界和平,在知道钟时的身份后,自然不能眼看着此等神器在钟时手中,因此,虽然十分难以开口,他还是试图叫住她:“湉湉,此事……”
方湉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齐大哥不必多说。”
苏令妤对她这副态度十分不喜欢,也站出来道:“钟时是魔族中人,而且还是炎重寒的儿子,他这样的身份,你若同他勾结,早晚为祸人间,还是早日迷途知返吧。”
“我没想到,原来苏姑娘也是如此以偏见度人之辈。”方湉湉冷笑:“我记得,苏姑娘先前对钟时也十分热忱呢。”
她对齐正则心存感激,但并不欠苏令妤的,且苏令妤的这些话让她打心眼里反感:“一个魔族的身份,就可以将一个人判死刑吗?那么敢问在座各位,当真从来都问心无愧吗?且不论别的,今日诸位逼上碧波山,让钟时交出半月镰,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们心里不清楚吗?”
经此一事她对所谓修仙界彻底失去了信心,说到底,方掌门想要保护钟时,是为了将半月镰留在自己手中,而其他人逼他们交出来,也是为了个人私欲,恐怕魔族此时也为了这神器蠢蠢欲动。如顾渚所言,她必须在离开这里之前处理好这件事,否则她一走,钟时怀璧其罪,又失去了修炼的能力,那便真是任人宰割了。
苏令妤还欲争辩:“方湉湉……”
“我说了!”方湉湉再无丝毫耐心与他们辩驳,冷声道:“除非我死了,否则谁也别想把半月镰从钟时这里夺走。你们若是宁可牺牲一个性命,也要夺走半月镰,那便来吧。”
说完,她冷冷凝视众人,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