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捕役的便服,骑在马上,虽是夜里何乐也生出几分豪情。自打从南荒出来,此刻才是他最为爽利的时刻。那些捕役要到明早才会醒,官道上人来人往的很快就能被人发现,但要发出海捕文书跨州县抓他最快也得五天后。何乐早在商公子的书堆中就看过大周朝官府处理匪患的流程,一级匪患也得两天才能完成逐级上报过程。
他现在也没shā • rén也没伤人,最多只能算作三级盗匪来处理,那五天能让州衙发出海捕文书已算特例,如若中间环节有拖延七八天也很正常。有这点时间,他早就跑出不知多远。
离开时何乐骑着马,还外带一匹作为中途替换,连夜奔出几十里后才在一处偏僻的山窝里休息。到这时坐下盘算,他才发现自己竟没搜刮他们的银两,只顾着找吃的,想来那些捕役也会觉得他够傻吧!
何乐到也坦然,毕竟真要拿银两,那事就变得可大可小。拿走食物与马匹的性质不同,拿银两可就是真成盗匪,想来商公子还有张大叔要知道肯定会不高兴的吧!想到这他也就安然,继续吃着捕役们准备的精细干粮,还真的好吃啊!
“吱……”小东西从他怀里伸出脑袋来,轻轻叫唤一声。
“要吃吗?要不试试!”何乐纯属玩闹,拿出一份干粮送到它嘴边。
小东西伸出舌头来舔舔,又抬头看看他,然后继续舔舔,这才又钻回他怀里。看那表情,似是闷闷不乐的。
显然它很饿,可又没有合适它的食物。
何乐看看四周环境,这里应是两地边界,到是没什么人迹。山窝离官道有近一里的距离,想来大晚上的也不会有人来。如是他将马系好,进到山中的密林里,差不多花去半个时辰才抓到一只不大的豚鼠。果然没法与南荒比,南荒遍地都是野兽,真要愿意随时能找到野味。
小东西对于肉食还是能勉强接收,至少比起精细干粮来要好。安顿好小东西,何乐便靠在石壁上打盹,到得清晨才醒。
沿着官道继续小跑有一上午,中途路过茶肆他也没敢停,实在是他囊中羞涩。到中午时见到一处很大的酒家,他才决定停下休息。
“哟,这位爷要点什么?”酒保一眼就看到何乐骑的马上有官府印记。
何乐早已想好,一脸严肃的说:“来碗茶水,还有要务。”
“好咧!茶水一碗!”酒保大声吆喝着离开。
何乐也知道这样似乎不太好,但他也实在太渴,这一路上又没看到水井或小溪。通常官道上的酒家茶水是不收钱的,茶肆才会收一个铜子。
就着茶水,何乐将干粮匆匆吃掉正准备离开,这时一个大汉走过来坐在他对面。
“我们见过?”大汉竟是北地腔。
何乐愣愣,细看对方肯定不认识,只是口音很有亲切感。但这几年北地逃过来的流民很多,已算不得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没见过!”
“那你怎么会骑老庄的马?”大汉又看向拴在门口的马匹。
“州上的要务,需要告诉你吗!”何乐翻眼瞪过去。
“这样,恕小的无礼了……”大汉被何乐震住,不敢确定他说的对错。但要真是州里的要务,还真不是他能管的事,要是让官府知道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那老庄与他是亲家关系,平时就知道他的马宝贝着,所以才奇怪。
喝退大汉,何乐又整理好衣服才上马离开。直到离酒家十几里后,他才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官威就是如此而已,小小老百姓果然是怕得很啊!
在酒家里他听到周边人的议论,才知道这里是卞州,再往前不远就是开州。而他要去的广陵州则与开州相邻,骑马也需要十天左右,得横穿整个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