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行总是容易让人激动。
“是我!”门口传来陶华宁疏朗的声音。
苏青宁想他定是来跟她道别的。
因为她在决定要北上时也派人给他送了一封信,信中主要内容是告诉他,接下来的日子最好不要过来找她了,她不在家,她要去北疆。
门一开,陶华宁就冲着她道:“青宁,你什么时候启程?”
苏青宁一愣,她想了想,其实她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启程的日期。
她只是有此打算罢了,不过她是行动派,想到了也是坐不住的,不把它做了她绝对心里痒痒。
见她犹豫,陶华宁径直道:“我正好也要北上,不如你跟我们一块儿去吧。”
“啥?”苏青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陶华宁在安定县只做了几个月的县令,但因为剿灭恶人有功,所以升官了,再加上不知道他身后有谁在帮他使力,他很快就又升到京城里来了。
他近日才升的正五品兵部主事。
这样的一个官主要负责的是兵部事宜,在苏青宁的印象中,他不像巡抚、巡案或者御史一般是个出差的官,他总不可能为了她而请长假北上旅游吧。
陶华宁主动解释道:“内阁大学士曹大人要北上巡视,我自请跟随。”
苏青宁眨眨眼睛,还是不敢相信:“这么巧。”
刚好她要北上,那边就要去北疆巡视,她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当然这是朝廷大事,苏青宁不至于联想到太多,她只是被陶华宁的用心所感动。
因为北狄骑兵的凶煞野蛮,北疆驻军的软弱无能,使得朝廷中人将北上巡查认为是一件公认地苦差使,但凡在朝廷中有些后台和背景的官员总是想方设法地躲开这个差使,陶华宁倒好,他居然主动把自己往上送。
毫无疑问他定是听说了她要北上,所以才想着跟过去的。
“你这是何苦了?”苏青宁心里微微发酸。
虽然她觉得自己不会脑袋犯抽跑到城外去跟北狄骑兵偶遇,但总觉得陶华宁这样做未免让她压力过大。
“哎呀就是,陶公子,人家都不愿意沾惹这样的差使,你倒是上赶子去领着,你莫不是搞错了吧,这可不是南巡。”
南巡和北巡是反着的。
南巡基本上是在江浙一带,那些地方富庶,是个京官往那儿转一圈就能捞得盆满钵满。
所以只要是派人南巡的,那么朝廷之中必会爆发一场激烈地争抢。
这个时候就拼谁的后台硬,谁的背景强了。
陶华宁无比清醒,他道:“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你们都别劝我。”
因为劝也没用,他心意已决。
苏青宁沉默着,低眸偷瞄了陶华宁一眼,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她的心无端端地跳动起来,速度极快。
哎,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可她却已经将他所有的心思都看穿了。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了,不过是心悦她,找个借口陪着她罢了!
他如此体贴,她又该拿什么报答他?
苏青宁满心慌乱,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答应陶华宁,与她一道出发北上。
“既然如此,这样也好,跟着官家的人一处走,我也不用担心你了。”赵可瑜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满脸释然。
这回苏青宁倒不用犹豫到底何时出发了,因为很快内阁大学士曹昆就派人来通知陶华宁,出发日期就在明日,半点都耽搁不得。
苏青宁庆幸她早就把行李收拾好了,只是她现在跟着官家车队走,便不好多带人了。
只能带上了三丫,大丫留给赵可瑜打点庄子和会所的事,顺便看看各处的账本。
值得一说的是,因为沈昀的羞辱,苏青宁果断地停掉了替那位贵人看铺子和账本的义务。
她再也没有派人去看过情况,只是听说失去了她手上新鲜花样的注入,那几家铺子的生意都比以往差了许多。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再管了。
坐着马车从南城门进,穿过整个京城,从北城门出,官家的仪仗已经打好了。
苏青宁为方便出行,和三丫皆穿了男装,化作年轻公子哥的模样,陶华宁对曹大学士那里便称是一个想要北上做生意的客商。
曹大学士原是不愿意带着苏青宁,,但陶华宁用银票封住了他的嘴。
他代替苏青宁这个客商承诺一路上的花销都由她负责。
获得准许可以光明正大地同行苏青宁当然高兴,但想到这一路上三十多号人,一去一千多里路,不知道要走多久,住多少次客栈,吃多少米粮。
啧啧,苏青宁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