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就是,”阿武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道:“住你家的安哥儿,人好不好相处?”
殷裴楠一听,嘿呀,昨晚水珠才说有人觊觎队长,想不到今天就让自己碰上了。
他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道:“你问这个干嘛?”
阿武勾住殷裴楠的肩膀,小声道:“我就觉得他挺好看的,想问问。你不觉得吗?哎呀,城里长大的哥儿就是好看,你瞧见没,他那模样,跟咱乡下的哥儿就是不一样,特招人。”
殷裴楠一把甩开他的胳膊,沉声道:“他是很好看,但是你就别想了。”
阿武忽然被甩开,有点儿懵,道:“怎么着我就别想了?”
殷裴楠上下看了他一眼,满口的黄牙,抽旱烟抽的,身上一股旱烟味儿,口气还大。
他啧啧两声,就这品相,也敢打我心上人的主意?你不知道队长他品味多高审美多好吗?
他丝毫不客气地进行人身攻击:“你回去照照镜子。”
“嘿,怎么说话呢你?哥长得一表人才,威武雄壮!”
殷裴楠今天算是知道“厚脸皮”和“没有自知之明”怎么写了。
不是他说,就这么个人看上队长,他都替队长膈应啊。
“你赶紧回去漱漱口刷刷牙。”殷裴楠直想呸,什么人都敢打队长的主意,气死了。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阿武在原地骂咧咧。
家里,轮椅修好之前,左安就没出门了,在家里画一些家具图纸。
他还整理了一下之前从赵秀娥这里所得的讯息,各种农作物播种的时间,种植时对水、肥、土壤的需求等一些基本信息。
他把这些信息记录下来,到时候他们再仔细分析,才能好好规划清楚每一块地都该种什么,什么时候种。
赵秀娥他们在院子里劈竹篾,左安就让他们把桌子搬到外面,他一边跟她们聊天,一边记录信息。
这里的文字跟左安前世古代的文字一样,方块字,用毛笔。
左安他爷爷爱好书法,他小时候跟着爷爷学过好多年的小楷,因而他本人的毛笔字写得还可以。
原身也是学的小楷,但是左安写的字体跟原身写的风格不太一样。
原身的字迹平和自然,看着就觉得温柔婉约;可左安本人写的比较雄浑刚健,要豪迈一些。
为了不让文逸看出来,他刻意收了收,尽量模仿原身的字迹。
宁哥儿和左宝莹在一旁看着他写字。
南坡村没有学堂,宁哥儿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人写字,好奇地趴在桌子边瞅着。
“安安阿兄,你在写什么呀?”宁哥儿跪在凳子上,双手捧着小脸蛋撑在桌子上,看着左安写出一个一个好看的字,又是好奇,又是崇拜。
左安对小朋友都很有耐心,他答道:“在写棉花的种植时间。”
“安安阿兄,你好厉害呀。”宁哥儿双眼里闪耀着迷弟的光辉。
左安轻笑,问他:“宁哥儿,你想上学堂吗?”
宁哥儿不答反问:“安安阿兄,我也可以上学堂吗?”
在村里,吃饱都是个问题,小汉子们都难得有能去上学堂的,更别说小哥儿了。只有一些稍微富足一点的农户,才会花钱把孩子送去上学堂。
左安肯定地点头:“当然。”
“那我想上!”宁哥儿飞快答道。
正好殷裴楠挑着竹篾回来,左安叫住他,问道:“裴楠,村里有学堂吗?”
殷裴楠摇头,道:“咱们村没有,前边那个村有,附近的孩子都是去那儿上的。怎么了?”
左安说道:“宁哥儿和莹莹都还小,该去上学堂的。”
说到这个,殷裴楠也是忽略了,幸好现在学堂还没有开学。他点头道:“对,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这事。”
他又转头问宁哥儿:“阿弟,送你去上学堂好不好?”
宁哥儿小鸡啄米式点头:“好啊好啊!”
殷裴楠摸着他的头,很严肃很认真地道:“要好好学的哦。”
“嗯嗯,我一定好好学。”宁哥儿立完志,欢欢喜喜地跑去告诉阿娘和阿姊。
“阿娘阿娘,阿姊,阿兄说送我去学堂!”
两人刚才就听见了,能让宁哥儿读书识字,她们当然是愿意的。
赵秀娥笑着道:“知道了,让你去,看你高兴得。”
宁哥儿哈哈笑着歪倒在阿娘怀里撒娇。
水珠操心惯了,照常敲打宁哥儿:“阿弟,咱们村里可没有小哥儿去上学堂的,你可是第一个,去了可得好好听先生的话,好好学啊。”
一听阿姊的声音,宁哥儿立马习惯性站直了,乖乖点头:“我知道的,阿姊,我会好好学的。”
那边,殷裴楠想着刚才碰到阿武的事情,心情就郁卒得很,蹲在一旁不说话。
左安见他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殷裴楠瞧他一眼,又瞧他一眼,不说话。
左安挑眉,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吗?”
殷裴楠郁郁:“什么样子?”
左安想了下,还没说自己先乐了。
殷裴楠更郁闷了:“什么啊?”
左安轻咳一声,止住笑,道:“就像是埋怨丈夫在外招蜂引蝶的怨妇。”
殷裴楠:“……”
妈的,别说,还真挺像!
殷裴楠无语地看着队长,小声腓腹。
什么招蜂引蝶,明明是招的臭苍蝇。你还笑,等你碰见了,看你还能笑得出来。
唉,心上人太招人,真是甜蜜的烦恼。不行,还是得先娶回来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