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温柔地笑着。
谢长君却是喝上了瘾,一杯子接一杯的,最后头一歪,趴在了桌上。
慕容白支着下巴看着已醉过去的谢长君,笑了笑,对着门口道:
“进来。”
小桃子推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宫女,将醉晕过去的谢长君扶到床上躺好后,小桃子又折回去在香炉里点了一段香,刹时,屋里香异四起,令人发热。
“王上,好了。”小桃子对慕容白行礼道。
慕容白倒了杯水,然后往杯里放了一颗药,然后一饮而尽。
末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小桃子身后的两名宫女,淡淡道:
“知道该说什么吗?”
那两名宫人跪下身来,对慕容白行礼道:
“王上放心,奴知道。”
慕容白点点头,对小桃子道:
“你先下去吧。”
“嗨。”
小桃子退下后,慕容白站起身来,走到床榻前看着沉睡着的谢长君,眸色幽沉,半晌,她道:
“解衣。”
那两名宫人依言上前来。
慕容白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却看见了那日在长生殿那人将剑刺入自己身体时的模样,她轻笑了一声:
想摆脱我?——快了,快了。
“——开始吧。”
“嗨。”
一月后
慕容白在御书房同众大臣们商议国事,伐楚的大军已然回来了,依军功也封了官,现下他们谋的是何日攻陈。
慕容白拧着眉心,脸色不怎么好,身子也有些削瘦,甘罗正在同慕容白说着事,听着听着慕容白却是身形一晃,就那么晕了过去。
“王上!”
“王上!”
“王上……”
“传太医,快传太医!”
一群大臣们手忙脚乱的唤着慕容白,却又隔着君臣之礼不敢上前,最后还是大宫女小桃子进来扶着慕容白去了内室。过了不久,一群太医急冲冲赶来,在门口道:
“臣等……”
话还未说完,小桃子便出来道:
“王上喜静,各位大人还请安静些,李太医,您请进。”
李太医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跟着小桃子进了内室,走到床榻时,他刚想伸手替慕容白把脉便感到脖间一凉。
……
门外的一干大臣都眼巴巴地看着紧闭的门,等了许久,门才打开,李太医红光满面的出来,身后跟着的小桃子也是带着笑。在众人不解间,小桃子令人去宫中最高的望月楼台上敲响了那口建国时铸的钟,以两拍为节奏,鸣了三次。
钟声浑厚低沉,传声数千里远。
众大臣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都喜气洋洋地跪下了身,行礼道:
“天佑吾王,恭喜王上,贺喜王上。”
而相对于外面人的欢喜,睡在床榻上的慕容白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屋顶,沉默了很久后她左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腹部,右手却是捂住了脸——她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秦王白十三年十月,王孕召告天下,举国欢庆。
我在太医院养了一个月的伤,没有再回到清雅轩,安安分分的,不吵不闹。邳森每天看见我都是重重地叹口气,然后什么也不说。七十一自第二天来到太医院见到我后那红着的眼眶就没变回去过。
七十一扶着我的手,带我到院子里散步,他看着院子里的书,沉默了很久道:
“师兄,你说句话吧。”
我眼神毫无焦距的看着他,他红着眼,低声道:
“别折磨自己了……我们走吧。”
这回我听懂了,我摇摇头,不说话。
七十一沉默着看我,看了很久,忽然他一把抱住了我,颤着声音道:
“师叔没了……师兄…你别有事了……”
我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她。
“师兄…你是不是……很恨嫂……慕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