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关于女子那一块内容就不大好了,古人认为女子心胸狭隘,戴佛是希望能胸襟豁达的意思,温淩不以为然。
傅南期道:“相比于一年前,我觉得你已经有很大进步了,虽然有时候有些笨笨的,很努力,也很上进,我希望你能在未来的几年里好好工作,有所作为。至于性格方面,我觉得挺好的,没有什么需要改善的,做自己就好。”
温淩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鼻子忽然有些发酸:“谢谢傅老师!”
“你叫我什么?”他莞尔。
温淩微怔,试探改口:“……傅总!”
他没有再纠正她,估计是觉得纠正也没用,道:“一个人在家吗?”
“嗯,程易言回老家了。”
“你上次不是说,要把二期的新生产线计划跟我说说吗?”他似乎还在工作,那边有文件翻页的声音。
“不会打扰到你工作吗?”
“不会,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正好一起。”
温淩也不再废话:“那我马上去找资料。”
“不用,你先去洗漱,大冷天的,一会儿我们床上聊。”
温淩:“……傅总??!”可是,他语气平静,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语里的歧义。
温淩的脸却已经涨成了红苹果,可这种事情更不好追问,以免更加尴尬。
听筒里静了会儿,终于传来他的笑声:“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去洗漱吧。”
温淩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可不知为何,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失落,一颗心也七上八下惴惴起来。照理说,他不是那种轻易会撩拨人的人,可是,她又觉得他不大可能瞧得上自己。
那晚,温淩窝在被窝里跟他聊天,说了很久很久。快挂断的时候,她看了眼手机屏幕,竟然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她忙跟他说“晚安”。
“明天见。”他笑了笑,把电话挂了。
……
温淩第二天去上班还有些迷惘。乘电梯时,张月好几次回头看她:“有心事啊?”
“啊?”
张月:“我问你是不是有心事。”
温淩躲开她的视线:“没啊。”
“还说没?魂不守舍的,刚刚喊你三次你一次都没应。”
温淩心虚,随便扯道:“可能是最近有些忙吧,老想着工作的事情。”
“也要劳逸结合啊。”
“嗯。”
中午接到薛洋的电话,邀她这个礼拜六一块儿过去剪彩。温淩一问才知道,他开了家新公司,自己单干去了。
温淩也为他高兴,又有些埋怨:“那您也太不够意思了,事先都没只会我一声。都开业了,我才刚知道。”
“这不是请你了?听你师兄说,你最近忙得很,好几个大Case,哪儿敢打扰啊。”
温淩被他打趣得都脸红了:“您别涮我了,就我那点儿斤两,您还不知道?都是朋友帮忙,看得起我。”
“那说好了,礼拜六,别忘记了。”
“我一定去。”
为了礼拜六的事儿,前天她早早下了班,准备去附近的礼品店选购一下礼物。可是,下楼时心里还在纠结,到底应该买什么。
她还拿出手机开始百度,根本没注意侧边过来人。
到了近前,她才堪堪止步:“不好意思……”
抬头看到来人时,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傅南期笑道:“刚下班?”
“嗯。”温淩也笑了笑,“明天去给老师剪彩,我在想要买什么礼物好。”
“自己老师,送什么都可以。礼物说到底也只是个心意,别太较真。”
“谢谢您。”不过,她还是没办法太随意。
傅南期看她表情就知道了:“那一起,我明天如果有空,应该也会过去一趟,就当请你参谋了。”
他们去了就近的名品街。
不过,挑来挑去后来却进了一家比较杂的百货店。虽然不算不入流,货架上陈列的商品也大多是一些中高档品牌,和旁边形形sè • sè动辄上万十几万的店铺比起来,算是比较平价亲民的。
不过,总算在温淩能承受的范围内了。
她在货架间穿来穿去,一开始挺开心,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表情反而越来越苦恼。
“傅先生。”她回来了。
傅南期放下手机,见她愁眉苦脸的,不由笑问:“怎么了,东西不够多?”
她摇头,叹气:“是太多了,反而不好选了。”
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他带她过来是好意,她反而因为选择困难浪费了他大把的时间,实在不应该。
“要不你先回去,我自己再看看?”她低头,他手里勾着一个礼盒——那是进门后看了两圈就买的。不像她,看了快半个小时了还么选好。
傅南期忽而道:“其实,送什么不是关键。”
温淩看向他。
傅南期:“其实,你老师未必有那么多忌讳,你送什么他都不会介意,是你自己给自己设置的障碍。如果你随性一点,就不用纠结那么多了。”
温淩没答。
道理是简单。但是,做起来哪有什么简单?
她又不是他,如果她站在他这个位置,当然不用想送什么。退一步说,就算送的东西不合心意,人家也会感激涕零。说带来,送什么不是关键,关键是谁送。
心里这么吐槽,她不经意抬了下眼,发现他正定定望着她。
到底是心虚,她目光躲闪开,佯装低头继续去挑,嘴里欲盖弥彰地嘀咕着“这个好像太小了”,又或是“这个好像太幼稚了场合不适合”。
傅南期心知肚明,只觉得好笑,倒没有戳穿她。
期间他接到一个电话,吩咐她两句,去了门口接听。
温淩提着的心才放下来,得以安心挑选。
这地方是繁华商业街,进进出出的人很多,这才一会儿功夫,外面就涌进了不少人,不乏年轻情侣。
温淩四下里一扫,竟然看见了两个熟人,不觉怔了下,脚步停在原地。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两人已经说笑着走近。任淼甫一抬头,就和温淩的视线对上了:“淩淩?”
温淩淡淡一点头,没什么表情。
“好巧啊。”任淼笑了笑,“明天是薛总的大喜事,我跟阿宴过来挑两件礼物。”
温淩是真的诧异。
这两人过去,确定不会被薛洋扫地出门?
薛老头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当然,这跟她没有关系。而且,这个名利场呆久了,她大多也了解,没有永远的朋友或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在利益面前,再不对付的人下一刻都可能握手言和。
温淩点一下头,态度敷衍,回头挑自己的东西去了。
任淼的表情有些僵硬——温淩的态度,跟她想象中有些差距。
没有人比她清楚温淩有多爱傅宴,多崇拜这个男人。她大三那会儿就跟傅宴在一起了,忍受着他身边来来往往的莺莺燕燕,却从不开口要求什么。
这样卑微隐忍到极点,不是真爱是什么?
虽然她也爱慕傅宴,不过,她从来都瞧不起温淩。
也从来没把她当成威胁过。
她看得很透,傅宴只是玩儿玩儿她罢了。他们这个圈子,这种事情稀松平常。别提他对温淩如何,光是他那个精明强悍的母亲,他跟温淩就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何况,傅宴真的爱温淩吗?不见得。
任淼心中急转,欲要上前说两句,一个男人缓步走到温淩身边,轻俯下身:“挑好了吗?”
角度原因,任淼只能望见他白璧无瑕的侧脸,鼻梁很高,眉骨清正,乌黑的眸底噙着春风般的笑意。
这个姿势,两人贴得极近,又是这样自然而然,非常亲昵。
任淼怔了片刻,回头去看傅宴,却见他面色冰寒,一瞬不瞬望着对面两人。
傅南期跟温淩说完话才不紧不慢地回过头,像是这会儿才注意到他们,浅笑招呼:“巧啊。”
任淼忙递出笑意,态度恭敬:“傅先生,您好。”
她跟傅南期有过几面之缘,不过并不熟悉,只知道这人在楼市和股坛屹立多年而不倒,是金融圈的一个神话,在北京年轻一辈的企业家中更是佼佼者,她哥哥任东明向来自视甚高,却对他多加推崇,自然不敢小觑。
傅南期客气地跟她寒暄了两句,回头继续跟温淩说话。
看两人的关系,应该不差。
任淼心里升起隐晦的别扭,又想起那日宴会上看到的,出门时,问傅宴:“淩淩跟你大哥很熟吗?”
“不清楚。”
任淼心有疑云,见他脸色不佳,只好把话咽下去。
只是,心里的疑惑和别扭则更甚了。
如果温淩和傅南期关系匪浅,就相当于在紫光集团有了新的靠山,这对她的影响挺大的。
而且,傅宴这几日的态度,更让她心绪不宁。
……
“算了吧,真的选不好。”温淩放下手里的罐头,笑得勉强。
傅南期笑了笑,手抚过陶罐的纹路:“其实,送老人家不用那么麻烦,简单一点,投其所好就好,并不需要多贵重。”
温淩垮下脸,哀怨道:“道理也懂,漂亮话我也会说,可轮到自己选起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傅南期回头,笑意从眼底浮起:“你是在挖苦我纸上谈兵吗?”
温淩一怔,意识过来,自己的话好像真有这意思,忙摇头:“我不敢。”
“真不敢?”
温淩指天发誓。
他这才冁然,笑着按了一下她的脑袋:“走吧。”
她下意识听了他的话。走到外面他才说,薛洋喜欢下棋,他家里还有一副紫檀木棋盘,是珍品,就由她帮忙以她的名义送给他好了。
温淩说这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