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娘静静地听着,内心泛不起一丝波澜。
这个“有人”怕就是李婆子,传言的内容倒也与姝娘猜的一般无二,恐怕上回她与沈公子那传言也是李婆子传出去的,许是对她再三拒绝婚事那事儿对她心生不满,才会报复于她。
姝娘放下绣品,抬头问春桃:“我熬了些绿豆粳米粥,你可要吃?”
见姝娘淡然不为所动,春桃忍不住道:“他们这般说你,姝娘姐姐你不难过吗?”
“难过啊。”
难过归难过,但她也无话可说,她虽不是如传言那般做了人家的外室,但却是真的与那沈公子有了首尾。
“正是因为难过,多吃些喝些,心情才会好不是。”
姝娘说这话时分明笑着,可春桃却觉得她眉宇间拢着淡淡的愁云,根本是在强颜欢笑。她想让姝娘高兴,思索了半天,忽得道:“那沈公子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姝娘微微一愣,片刻,低声道:“应该吧。”
“那可太好了,他走了,姝娘姐姐便不必每日费心费力给他做饭了不是,省了多少气力啊。”
春桃不但替姝娘高兴,还替她哥哥高兴,那沈公子走了,姝娘姐姐的爹娘也不会再来扰,没了后顾之忧,她哥哥将姝娘姐姐娶回来不是指日可待。
姝娘努力牵起唇角,轻轻说了声“是啊”,像是在回应春桃,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半天,最后姝娘盛了碗绿豆粳米粥,让春桃端走了。
春桃走后,姝娘去院中摘丝瓜,就见小虎子手上抓着个纸鸢,满头大汗从院前经过,还唤了她一声。
姝娘问道:“这是放纸鸢去了?”
“嗯。”小虎子抬起袖子抹了把汗,“可我跑了半天都没放起来。”
看小虎子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姝娘冲他招了招手,“进来喝碗水,我还煮了绿豆梗米粥,喝不喝?”
小虎子点头如捣蒜,蹦蹦跳跳进了院子,随手将纸鸢搁在石桌上。
姝娘端来绿豆梗米粥给他。
过了立夏,天儿热得极快,绿豆性寒清热,这个时候喝正好,又是晾凉的,姝娘在里头加了冰糖,甜丝丝的好喝又解暑。
见小虎子呼噜噜喝了个光,姝娘轻笑起来,余光瞥见那纸鸢,视线一下被吸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