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纸鸢上画着一只展翅的鹰隼,眸色锐利,气势凌人,根根羽毛分明,活灵活现就跟真的一般,可见作画之人的功底之高。
“这是沈公子画的。”小虎子道,“先前我和村中的平儿,二牛他们一起玩儿,他们嫌我自己糊的纸鸢太丑,我就寻了沈公子,让他在我的纸鸢上画画。沈公子这画画得太好,到现在二牛他们都羡慕我呢。”
提起沈重樾,小虎子眸光黯淡下来,他失落道:“姝娘姐姐,沈公子是不是真的不回来了?他就只教我扎了马步,还没真正开始教我功夫呢。”
姝娘摸了摸他的头,“谁知道呢,可能会,可能不会吧。”
见姝娘一直盯着那纸鸢看,小虎子犹豫了半晌,将它拿起来递到姝娘手边,“姝娘姐姐,你若喜欢这个纸鸢,便拿去吧。”
看着小虎子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姝娘摇了摇头,“你自己留着吧,我不需要。”
她需要的只是忘了那人,若留着他的东西,只会徒增念想。
等时间久了,那人留下的痕迹渐渐淡去,甚至消失,她便也会彻底将他忘了吧。毕竟她再明白不过,这日子,也不是缺了谁就过不下去的。
与此同时,京城镇南侯府。
正门上朱红烫金的匾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两个小厮站在正门前的石阶上候着,向着路的尽头望眼欲穿。
不多时,只听一阵急促凌乱的马蹄声响起,越来越近,为首的男人身骑黑马,一身赭色衣袍尤为显眼,他拉紧缰绳,在镇南侯府门口骤然停下。
两个小厮恭恭敬敬上前道:“侯爷,您回来了。”
听到“侯爷”二字,沈重樾微微蹙眉,没有应声。
等他翻身下了马,其中一个小厮又道:“老夫人已在花厅等您许久了,小的这就领您过去。”
沈重樾没理会他,越过那人,径直去了花厅的方向。
候在花厅外的几个婢女,远远看见沈重樾,边高喊着往里头禀报,边打起帘子迎他进去。
沈重樾进了屋,躬身行了一礼道:“祖母,樾儿回来了。”
沈老夫人端坐在花厅的主位上,微微抬眉,语气不冷不热:“在外头都快大半年了,终于知道回来了。”
“再过一阵便是太后寿辰,作为臣子,自当回来祝贺。”沈重樾淡淡道。
“哼......”沈老夫人将手中的珊瑚珠串往桌上一拍,“你这话的意思,若是太后不过寿,你便不回来了是吧。”
沈重樾不答,屋内谁也不敢吭声,气氛霎时压抑沉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