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是肚子太大行动不便那么简单,连带着整日里腰酸背痛,根本睡不好觉,亦翻不了身,甚至过不了白日里每半个时辰便去小解一回。
开始时,姝娘还算心平气和,可连着被折磨了一个多月后,尤其是透过里屋那面海棠纹铜镜,瞧见自己大得吓人的小腹底下及大腿根部密密麻麻,如蜈蚣一般丑陋恶心的纹路后,她脑中绷着那根弦骤然断开了。
她常会在梦中惊醒,莫名其妙止不住地开始哭,没了胃口,饭菜也难以下咽,更是神思敏感,经不住任何风吹草动。
沈重樾自孝期过后,重新上值,便经常极晚回来,天不亮又起身去上朝,姝娘一日里也见不到他多少时候。
但她心底很清楚,沈重樾其实也很辛苦,当值一日回来,见她浑身酸痛得睡不着,他便也不睡,为她轻缓地揉腰,又去捏浮肿的双腿。她夜半哭醒,他便抱着她哄一整夜,直到将她哄睡为止。
她白日还可小憩,可沈重樾却是连日连夜地熬着,并无一句怨言。
在她有孕近九个月的时候,沈重樾忽得不去上值了,姝娘睡醒瞧见他,着实吓了一跳,瞧了瞧外头敞亮的天色问:“将军不去上朝吗?”
沈重樾笑着摇了摇头,“你快生产了,我放心不下,便同陛下告了假,待你生完了,我再回去上值。”
姝娘听了这话,又莫名其妙地鼻尖发酸,她抽了抽鼻子,努力支着身子想要起来。
“可是想小解了?”沈重樾问。
姝娘赧赧地点了点头。
沈重樾浅笑着掀开衾被,将她抱坐起来,动作间,中衣撩起,露出姝娘细纹漫布的小腹来。
姝娘一慌,忙将中衣往下拉了拉,见沈重樾将视线落在那处,她带着哭腔道:“你别看……丑……”
“不丑。”沈重樾说着,伸手在她高凸的小腹底下摸了摸,“这是你因为我受的苦,哪里会丑。”
姝娘眸中蓄泪,抽抽噎噎道:“将军,师父说,这纹路往后大抵是无法全消了,你会因此嫌弃我吗?”
沈重樾蹲在姝娘面前,眸色温柔地看了她一会儿,忽得道:“你若担心,那我现在就在自己脸上划上一刀,待我破了相,你会嫌弃我吗?”
姝娘愣了一下,摇了摇头,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有空说这些有的没的。”沈重樾用指腹抹去姝娘眼角的泪花,“憋的住?”
“憋不住了……”姝娘扁着嘴委屈道。
沈重樾将姝娘小心翼翼地抱起来,送到屏风后,问:“可需我帮你?”
姝娘忙拒绝,红着脸道:“我自己来……”
沈重樾颔首,在屏风外候着,待姝娘从里头出来,替姝娘换好衣裳后,才喊候在外头的风荷等人进来。
“我瞧着今日将军在,姝娘姐姐的心情都比往日好上许多。”春桃看着姝娘笑意满面,忍不住调侃道。
风荷也笑起来,边伺候姝娘洗漱,边问道:“夫人今日要吃些什么早膳,奴婢吩咐厨房做去,待会儿您便和将军一起吃。”
久久未听到姝娘回答,风荷抬眸却见姝娘眉头紧蹙,将目光缓缓下落。
风荷顺着姝娘的视线看去,只见那裙摆处湿了一片,水渍以极快的速度蔓延,甚至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啊!”
春桃见状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外间的沈重樾闻声跑进来,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姝娘道:“怎么了?”
姝娘看向他,面上强牵起一丝笑,“将军,我想是要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中午12点截止有奖竞猜:孩子性别到底是两男两女还是龙凤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