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也没有做到,甚至将他们的性命和福祉当作儿戏。甚至当作你的筹码,来赎令你良心不安的罪过。”/p
最该死的人就是他。/p
梁帝朝着她走过来,却又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p
“阿衡说昭陵很冷,可是朕也怕冷。贵妃,朕会先送你过去陪她。”/p
观若轻轻嗤笑了一下,“你要我就这样下去么?承平年间从未再立皇后,这是对娘娘的不敬。”/p
“昭陵里或许的确是冷的,不过死去的人又怎会知道冷呢?陛下,最冷血最无情的,始终是您的心啊。”/p
长安殿中的那些嫔妃,多年以前梁宫中的那些嫔妃,如杜鹃啼血一般唤了他无数声的“陛下。”/p
午夜梦回,他再听见这个寻常称呼,便真的不会觉得害怕么?/p
“贵妃,德妃是否常常与你为难?你不必牵挂,她会先在下面等着你的。”/p
他总是盼望着这些女子为他而争斗,不肯接受其实他根本不值得被任何人放在心中的事实。/p
观若当然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而感到高兴,她的内心毫无波澜。她已经自身难保,又如何还能再管旁人的事。/p
她回过了头去,笑颜如花,“陛下是要完成臣妾的遗愿么?”/p
她眨着眼睛,调换出年少不知事时,面对着他的虔诚与期待。/p
“臣妾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您先到地底下去。找遍碧落黄泉,也根本就再找不见娘娘的身影。”/p
在他身边,她只有“失去”这一件事,在不断的重复着。/p
“您是帝王,就该无论生死,都是孤家寡人!”/p
梁帝的手拂过观若发髻上凤冠的凤羽,最好的东珠,在烛光之下散发着莹莹光泽,就像是世间美人的眼睛那样温柔美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