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炽失去了他的妻子,那样小的念儿失去了母亲。即便她并非这些悲剧的主因,也难辞其咎。
晏既攥住了她的肩膀,“阿若,我不怪你,没有人会怪你的。若是躺在长榻上的那个人是你,嘉盛的模样,便是此刻我的模样。”
“我会比他更恨,我会恨的发疯。我说不定会带着我所有的士兵不管不顾,日夜兼程地到达太原,不计代价地要晏晰之死。”
“阿若,自私也好,为了我也好,你活下来没有错,不是你的错。事情已经发生了,逃避没有任何的用处。”
“你能做的只有尽快好起来,恢复健康,和我一起往太原走,为阿媛,为你的妹妹阿寻讨回一个公道。”
也为了在这个夜晚无辜死去的人讨一个公道。晏清为他自己必须死的理由又添上了一条。
在晏既的话语之中,观若终于又放开了自己,缩在床榻之中,任由心中的情绪宣泄出来。
晏既尽量地让她的身体舒展开来,让她能够敞开心扉面对这一切。
他静静地陪伴了她许久,一直到她终于不再哭了,闭上眼睛极困倦地睡了过去,才终于微微放下了心来。
一旁药碗之中的药早已经凉透了,相形之下,心病永远都是更为要紧的。
他又望了她许久,细心地为她擦去了面上未干的泪水,掩好了被角,才拿起药碗,轻手轻脚地从房中出去了。
才至东郡,不止仇恨,他有许多的事要处理。
接到刘积莹的信件之后,他带着大军马不停蹄地往东郡赶,恒山郡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而东北数郡诸世家才刚刚归顺于他,也有千头万绪的事,权力纷争,要慢慢梳理。他的步伐,忽而又走的太快了。
观若失去的,他也同样失去了。蔺玉觅还在刑炽身旁,他已经将李媛翊暂时送到了一处安宁的地方,他不能继续保护她了。
还有一件事他也没有打算告诉观若。
晏淳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