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美酒,当浮几瓣秋菊之落英,既然没有,那也就不必酒杯了。”
伏珺将那杯子推回了晏既面前,摘了壶盖,直接举起酒壶豪饮。
晏既望着他,轻嗤了一声,“难怪从前大家都说,还是你这南虞过来的外邦之人,最懂得如何享受。”
过了片刻,伏珺擦了擦嘴角残余的酒渍,又道:“说着不要追忆往昔,其实你才是沉浸在过往的岁月里走不出来的人。”
“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娘娘那么好的人……还有公主。”
“若我是你,我也是无论如何都要想着为她们报仇,为其他的家人报仇的。”
“嘿,可是你说巧不巧,我偏偏就是没有这样的家人的。我恨我的家人,我恨他们每一个人,恨不得亲手让他们去死。”
晏既听了他的话,目光也变得晦暗起来,伸手夺回了他的酒壶。
“你是不能这样喝酒的,你又忘了,你和我们毕竟不一样。”
伏珺愣了愣,收回了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不让他喝,他也就不喝了。
“有什么不一样?我父皇把我送到梁朝来,就是希望我和你们都一样。”
“为了活命,我还不得不帮着他继续撒这个弥天大谎。”
“这些年都这样过来了,你也不必提醒我了,连我自己都忘了,那才是最好的。”
晏既松了手,将那酒壶放在了一边,伏珺望着那酒壶,喃喃道:“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真想回到那时候啊,以为那时候就是最痛苦了,却没想到还有今日。”
又饮下一杯,伏珺才道:“她对你而言就那样重要么,哪怕和李玄耀此刻就翻了脸,也没有关系?”
晏既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用着力,心中的恨意和不平滚烫,在他胸腔里翻涌着。
“我今日让一步,明日就得让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