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夜在烛光中片刻相对,烛火给他镀上的轮廓是暖的,他好似也被微微拉回尘世中些许。
只是他同她说话,一笑之间邪气渐生。
还是个妖物。
耳房的窗户很高,月色入户,也只能斜斜地照亮室内的高处,窗上精致的雕花,在墙面上汇聚成一片模糊的影子。
贵妃的容颜也被照亮了,那只黑猫却隐于黑暗之中,化成了人形,又过来寻她了。
今日观若又被他冒犯,语气很不好,“我已经说过了,不要叫我‘阿若’。”
那月光只照亮了裴俶的下半张脸,也照亮了他胸前衣襟上的狮纹,和今日白日观若所见,裴倦身上的是一样的。
看来他没有骗她,他的确是裴沽的儿子。
裴俶似乎并不在乎观若说什么,目光下移,望着地面上的一滩积水。
“我应该早些想到你此时应该在沐浴的。阿若,你要相信我,我还没有浪荡到这种地步。”
“我没有在沐浴。”
明明这也不是最重要的,自己不应该被他牵着鼻子走,还是早些将他打发走才好。
“裴郎君是来取回昨夜放在我这里的东西的么,请你在这里略等片刻。”
观若转身欲走,裴俶却很快跟了上来。
“还是我和你一起去,我并不喜欢等待别人的感觉。”
所以就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裴家的人,实在是不讨喜。
观若也就不再理会他,在回廊上走的飞快,很快进了自己的房间,从床头的柜中取出了裴俶的东西。
这一次他倒是老老实实的等在门口,也同时将那支银簪递给了她。
“阿若,这是你的银簪,你收好了。”
观若很快伸手接了过来,她方才就没有出房门,此时更是打算直接将房门掩上。
裴俶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伸手抵住了门。
他看起来轻轻松松,可观若却是再用了全身的力气,也并没有能够将门顺利关上。
既然关不上,观若干脆也就不再做些无用功了,她望着裴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