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将那马鞭藏在了袖中,问明了眉瑾营帐所在的方向,一路走了回去。
此处营地要比之前在青华山的时候小了许多,布防也更严密,她遥遥地望见蒋掣带着几个红衣士兵进了晏既的营帐。
也许是要查问那一夜树林中的事情了。
观若进了营帐,眉瑾并不在这里。只有穆犹知坐在一旁属于她的床榻上。
她一见观若进门,便立刻站了起来,“还以为你今日便要留在晏既的营帐里了,没想到去了半日,此时倒是又回来了。”
她向来是觉得观若和晏既之间有什么的。经过树林中的那一夜,她想必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该更进一步了。
观若醒来半日,先是面对晏既的责难,而后是伏珺名为请求的责怪,最后是裴俶——她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他。
她脑海里总是浮现起月夜之下,少年半边手臂鲜血淋漓的模样。他在那时扬起的一抹笑,令他看起来如同自地狱出逃的鬼魅。
她此时可以不必面对穆犹知的。
观若在自己的床榻上躺下来,背对着穆犹知,“他只是责备我不该以他的战马吸引野兽的注意,害得他的战马受了重伤而已。”
“在他心中,或许那时吸引野兽的应该是我自己,有战马陪着他就好。”
观若看不见穆犹知的表情,“他叫你过去,就是为了这件事?可是却也并没有把你怎么样。”
在穆犹知眼中是“没有怎么样”,可她心中有多失望,的确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冯副将去了何处?”与其谈论晏既,观若还是更关心眉瑾。
穆犹知脱了鞋,坐在她自己的床榻边沿,一面又去趿鞋,放下,重复着无聊的动作。
“听说是捉了几个裴氏的士兵,他们都在狩猎时受了伤。”
观若回想了一下她在营中看见的情形,那几个红衣士兵,身上似乎的确都是受了伤的。
“晏既亦反手给了中伤他的人一箭,据他自己说那一箭是中了的,所以要将所有的人都排查一遍。”
“那一日晏氏与李氏的士兵并没有人受箭伤,所以如今在排查裴氏的人。”
观若知道这件事,她还以为晏既也不能确定那支箭到底有没有中。可是看来他的眼力要比她想的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