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也就随意学了一段,此时抚琴给萧翾听,总是比《春江花月夜》要新鲜一点。
一曲完毕,萧翾睁开了眼,她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你倒是促狭,知道有人听着,便刻意要弹奏这一曲。”
观若笑起来,她自觉她方才弹奏的不错。
“大人可不要冤枉我。我只是怕总是《春江花月夜》,大人的耳朵也要听的生了茧罢了。”
不知道崔晔为萧翾抚琴一夜的时候,弹奏的是什么曲子,用的又是哪一把琴。
她觉得自己好像很难喜欢崔晔。
或者说,她觉得自己好像很难喜欢像萧俶还有崔晔这样纠缠于她的人。
不管是为了她本身,还是为了她怀中的名琴,她都不喜欢。
“《春江花月夜》这样的曲子,也就只你一人会弹奏了。”
“若换了旁人,为了讨我喜欢,什么样稀奇古怪的曲调都能弹的出来,反令这样平常的曲子变得稀有了。
萧翾微抬了下巴,指着那一把松烟,“同绿绮相比,你觉得哪一把的琴音更好?”
观若向来诚实,这也不是她所擅长的领域,“我觉得似乎都差不多,只是绿绮的琴弦似乎更重,更难拨动一些。”
“松烟是仿绿绮而造的,所用的材料虽然不同,音色却是连教你抚琴的江琴师也言说过几乎完全相同的。”
“可是听在有心人的耳中,仿制品与原品,始终都是不同的。”
她望着观若,“上一次你劝我,想要令他与他相似,便不该只将他当作面首。”
“可是我今日再告诉你一句话。从这世间有人,有尊卑之分,没法平等的时候,这世间就已经没有真正的爱了。”
她再不将崔晔当作面首,再不将他当作高烨的仿制品,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也始终都太大了。
她同他相伴,她是为了高烨,而他却是为了绿绮。
绿绮琴中心事,齐纨扇上时光,他们的心愿原本就参差。
她不必改变眼下的局面,失去她原来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