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掌握现状让白狄伦·布杜鲁焦虑,她试着撞了撞门,发现房门纹丝不动。肩膀被自己撞痛了的白狄伦·布杜鲁只能环视四周,期盼能够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雅尔兰的房间里有一把椅子。这把椅子相当陈旧,好在木料算是不错。过去的十六年间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白狄伦·布杜鲁心下一横,跑过去拖过椅子,抖着手臂就把这对她而言相当沉重的椅子举了起来。
砰!!
椅子与房门相撞,木屑顿时飞溅。白狄伦·布杜鲁倾城绝世的脸颊上被木屑划出一道血痕,她却举起发麻的手拿椅子又对着房门来了一下。
当白狄伦·布杜鲁终于破门而出,雅尔兰也正好被闯入家中的无赖们从地上拽了起来。
奴隶们要阿拉丁血债血偿,无赖们却只想白拿阿拉丁的财产。这横的怕狠的,狠的怕疯的,穿鞋的怕光脚的。无赖们不敢和奴隶们抢阿拉丁,便转而冲入雅尔兰的家中,打算将雅尔兰的财物当阿拉丁的财物卷走,并逼问雅尔兰阿拉丁有没有让她藏匿起什么财物。
“你可是阿拉丁的亲生母亲!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阿拉丁是从哪里搞来的金子与宝石!?说!你都把阿拉丁的金子宝石藏哪儿了!?”
“我、不知道……”
雅尔兰说得是实话,可无赖根本不信她的实话。
“是不是你偷走了阿拉丁的神戒与神灯!?……没错!一定是你!是你这个毒妇趁着阿拉丁对你不备,偷了他的神灯、神灯!想独占他的财富!”
无赖们越说越兴奋:“像你这样能坐视亲儿子去死的毒妇,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没法从奴隶手里抢来阿拉丁以虐待阿拉丁,那找个和阿拉丁有关系的对象来撒气……哦不,是让事情再“反转”一下,竖个新把子来打不也挺好的?
谁让人血馒头这样好吃,泼他人脏水又能让自己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显得自己聪明睿智、能在一片众人皆醉中我独醒?
“交出神灯!!交出神戒!!”
“没错!!交出神灯!!交出神戒!!”
无赖们呐喊着,撕扯掉雅尔兰头上的头纱,将雅尔兰推倒在地。
那一只只伸向雅尔兰的手都像是魔鬼的爪子。
“你们在做什么!?给我住手!!”
白狄伦·布杜鲁喘着粗气,身材纤细苗条的她看起来单薄极了。
可就在她挤进人群、伸出双臂挡在雅尔兰面前的这一刻,雅尔兰感觉自己看到了最巍峨的巨人。
“白、白狄伦·布杜鲁公主!?”
看清白狄伦·布杜鲁的脸庞,无赖们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所有人都喉头滚动地咽着口水,有那冒犯之心的人还没上前就听到门外传来了马蹄声。
原来是因为阿拉丁的皇宫从原地消失,哈吉苏丹旋即排除士兵调查阿拉丁的动向。阿拉丁朝着贫民窟的老家跑了,也因此王宫中的卫兵很快赶到了雅尔兰家。
无赖们并不知道士兵们不是循着公主来的,见到士兵当即都成了缩头乌龟,一个个乖顺得不得了。
“公主!?”
没想到会在王宫外面见到白狄伦·布杜鲁,来自王宫的领军将领大吃一惊。发现公主脸上受了伤,他更是当即暴起,拔出腰间的弯刀就质问无赖们:“是谁伤了公主!?”
无赖们吓得摇头摇成拨浪鼓。白狄伦·布杜鲁蹲下-身去,温柔地扶起雅尔兰。
“雅尔兰,你愿意随我回宫去吗?”
雅尔兰潸然泪下:“公主,我是罪人的母亲……阿拉丁、我的儿子,他——”
“那么雅尔兰,身为罪人的你更应该服从我的意志。”
白狄伦·布杜鲁握住了雅尔兰的双手。她手上的温暖再一次让雅尔兰想起荷塞亚斯的太阳。
白狄伦·布杜鲁确实与她的母亲很像,她们身上都带着一种能够温暖人心的力量。
而且……
“因为我是苏丹的女儿,荷塞亚斯的公主!”
白狄伦·布杜鲁没有过孩子,所以她不能想象失去孩子对一个深爱着孩子的母亲来说是多么大的惩罚。
可是白狄伦·布杜鲁知道,自己不该看着雅尔兰已经接受了惩罚,还要被周遭的其他人施以私刑。
孩子犯错,父母在教育方面的不到位确实应该被追究。可雅尔兰绝对不应当给阿拉丁陪葬!
“起来吧,雅尔兰。我罚你做伺-候我的奴仆,用无尽的劳动来偿还你的罪孽!你永生永世不得违抗我的命令!”
白狄伦·布杜鲁的掌心摊开在雅尔兰的面前:“而我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你不许离开我的身边!”
除了苏丹,没有人敢伤害公主身边的人。白狄伦·布杜鲁这是以“惩罚”之名试图保护雅尔兰。
雅尔兰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阿拉丁被人抓走之后,雅尔兰便想着自己之后要自绝性命,以性命去向被自己见死不救的阿拉丁道歉。是的,她到底无法承受丧子之痛。无法在恶意环伺之下独自一个人活下去。精神上的疲惫与痛苦已经让她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冲动。
可现在,白狄伦·布杜鲁给了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是,我的公主。”
虔诚地拜倒在白狄伦·布杜鲁的脚边,雅尔兰握住了公主温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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