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涤砚高声通禀。
是顾星朗在等的奏报到了。
“我回挽澜殿等你。”
她语毕离开,偏殿外与前来回话的人碰了个正着。
是神机校尉本人,名唤封雷,面如刀刻斧凿,自带一股凛然杀气。
封雷余光瞥见女眷,知是皇后,当即行礼。
阮雪音微微颔首。
涤砚便引着他进入偏殿。
阮雪音没往前走,第二次停在原地,很快听见奏报内容。
是一串官员的姓名。
她听到第五个便开始计数,一个个加,到人名报完,总共七十三个。
“都就位了?”
“此刻全在正安门外,只待君上一声令下!”
里间有片刻安静。
然后顾星朗说了一声“走”。
阮雪音巴巴听着脚步声近,是君臣三人出来,下意识侧身避让。
顾星朗见她还在,稍怔,并不停步,径直经过。
“君上。”阮雪音缓过神来,轻唤。
“晚些再说。”顾星朗就要踏出鸣銮殿。
“君上!”阮雪音蓦然跪,相当响。
顾星朗不得不回头,眉心蹙起。
阮雪音只好使伎俩,眼中生雾,一双眸子水濛濛望他。
她甚少如此,顾星朗便格外看不得,再兼近来凶她颇多,实在狠不下心。
“在外头等着。”他吩咐涤砚和封雷。
然后走近,站着垂眸看她,“又怎么?”
“君上要在正安门外,将总共七十三位官员,当街问斩?”
方才对话简短得根本没有问斩二字,但阮雪音想不出别的可能。
顾星朗今夜忍耐快到极限,深吸一口气,蹲下,逼近她的脸,看进她眼睛,
“你自此不再过问时局,说好的;斩反臣和斩反民是同一道理,方才已辩得很清楚。够了。”
“太过了!”阮雪音咬着牙,一字一顿,“我此刻劝你,全不是出于慈悲,只以时局对策论。是该惩戒的,但整个祁廷中枢总共才多少官员?一口气斩杀七十余人,你——”
“你既都听到了,便该知道,这些人中许多品级并不足登鸣銮殿、与朕共议政事——”
“却也不少。五品以上官员占了近半!”
“四成而已。”
“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