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双关。阮雪音切断:“你们这也几乎是死局了。算了吧。”
“岂能算了。”竞庭歌挑眉,“好不容易同智名满天下的祁君陛下对一局,无论如何得分出胜负。”
“我也作此想。”顾星朗附和,“不是说此局颇似六年前你们俩的蓬溪山最后一弈?”他抬头,朝阮雪音眨眼,“看样子当时残局没有被保留下来。便由我替你下完。”
“世上残局死局千万,很多都是解不出来的。”
有人回应,却不是阮雪音,不是此间围绕棋盘四人中的任何一位。
几个年轻人相继站起来。
惢姬一身淡青衣袍立在大屋门口。
“老师回来了。”
惢姬颔首,算是对顾星朗慕容峋见礼,“蔽舍简陋,昨夜委屈二位君上了。你们此来既都有问,”一顿,正色,“此时可问。”
两人皆未马上作答。半刻安静,顾星朗开口:“我先来吧。”
阮雪音和竞庭歌对视一眼,后者一拉慕容峋衣袖,三人齐往外去。阮雪音走在最后,默默看了顾星朗一眼,将门带上。
顾星朗还立在棋盘边。
惢姬缓步过去,至方才竞庭歌座位旁,“草民僭越,可否请君上就着此盘此案对坐?”
“自然好。”顾星朗答得果断,且温然,“老师不怪晚辈唐突便好。”
一盘胶着棋局,两人对坐,顾星朗正欲提问,惢姬先于他开了口:
“君上认为,弈棋之道,精要为何?”
顾星朗思忖一瞬,“断势。”
惢姬点头,“草民所见与君上一样。可惜这世上很多人不谙此理,他们以为,对弈的关键只在于算。谁算得远,算得全,将所有可能性提前十步甚至几十步算到,谁便有可能拿下终局。在这个过程里,对势的判断很可能已经偏了。所以才会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老师所言极是。”顾星朗答,“小雪下棋,也重断势。所以迄今为止我同她对弈,只分出过一次胜负。”
“是君上输了。”
顾星朗一愣,“老师盛名确无半分虚传。”
惢姬嘴角微牵了牵,算是笑了?太不熟,他不确定。
“君上让她的吧。”
顾星朗微笑:“是。同枕边人弈棋,输赢没所谓。她高兴就好。”
“君上如此看重小雪。”惢姬道,“草民没有想到。”
“老师没有想到吗?”顾星朗反问,笑意温然。
“以小雪的身份能耐,君上该当忌惮。比对您的其他几位夫人更甚。”
“老师有此预判,依然予她重任,让她千里来霁都与我谈条件,进寂照阁,观河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