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不得聊?”顾星朗意态闲闲,“待他们聊得差不多,我们刚好到,露个脸,也该回家了。”
夜色总如水。而春夏夜如春夏水,芬芳旖旎,全无凉薄意。
她沉吟半刻,放下窗帘,极微一声轻叹,“应该就是阮墨兮了。”
顾星朗反应半刻此话。
“你问他了?”
“嗯。”
收获颇丰啊。他心道。“怎么说的?”
“心意已决,情比金坚,并不在乎她已嫁人。有她便无惧一切,什么都能做到,万般皆可克服。”
居然相当完整概述了出来。阮雪音自觉诧异。许是彼时情境、对方言谈神色语气,实在叫人印象深刻。真心难求,确乎是动人的。以至于听者也感同身受。
顾星朗一挑眉,半晌点头,“了不起。”
阮雪音看他片刻,“此话有讥讽意思吗?”
“你觉得呢?”
阮雪音凝神观他表情,“我以为,你是瞧不上至少不赞同为儿女情长大动干戈的。”
“的确。”顾星朗再点头,“儿女情长也贵重,但凡事讲先后,越是站在高处的人,越不能只从个人出**利弊。国君的利弊,就更不是一个人的利弊。”
理当如此。阮雪音暗忖。与自己想法一样。
“但他很了不起。一个男人为这种缘故做这种决定,比为个人志向、野心或者其他更宏大的目标,更需要勇气。”他一笑,
“你明白吧。为理想或家国战斗,这样的宣言讲出来,是感动他人也感动自己的。但为了女人,为了一束所谓儿时的光,单单讲出来,已经让人觉得小家子气。他能坦承此事,也许幼稚,且并不明智,却是真勇,也很真实。”
的确。阮雪音心下再叹,继续道:“最重要的是,阮墨兮好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