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换了。正宫门外三百里处那些都是祁军。”
“呵。你放着西边阮家不收拾,要趁我白国之危动手了?”
“方才一进来已经说过,晚辈别无他意,只是借机练个兵。若需要,这两万人听凭您差遣,您要安王即位,他们就帮您让安王即位。当然了,”
顾星朗回身,重新上台阶蹲在老者跟前,
“我能换两万人,就能换十万人,趁着韵水城乱举兵南下收了白国也不是不可能。他们都来不及救,也不会来救。”
他们,自然至崟蔚。崟蔚至白国,分别近万里、逾万里,且都隔着大祁。
最重要是没空。他们在布局锁宁城。
“你不会。”老者亦平视他,目光死寂。
“是不会。但我可以。”
老者闭眼一瞬,“要什么。”
“告诉我,她向您换的什么。”
“只要你在位,白国永不行合纵之策,不与祁国为敌。”老者脱口,说得飞快,
“给你这个答案,你又信么?小子,你要坐好这个位子,护稳祖宗基业,此刻无论我答什么,你都不会尽信。”他顿了顿,
“那还问个屁。”
顾星朗依然盯着老者的脸,眸中光影变得晦暗。
“我不会叫她知道你在试她。放心去吧。”
“我没有试她。”
“若非想试她,你自己在霁都就能干的事何必让她一个女子只身来韵水。”
“她有她的能耐和做法。她想来,我便让她来。我让得起。”
“所以你只是顺手。总归她已经来了,干成了这么大件事,必要向我提条件,不问白不问。明白。都是过来人。”老者半阖了眼絮絮叨,似乎疲累至极,
“听说当年祁太祖也是认了真的。造化弄人。”
“我们不一样。”顾星朗再次站起,转身,大步离开。
老者有些不确定他是说他与顾夜城不一样,还是说他和阮雪音,与顾夜城段明澄不一样。
都一回事。老者笑了,阖上眼,又扬声:
“想听什么答案我都告诉你了。小子,别忘了你刚说的话。”
顾星朗已经不在殿中。
阮雪音站在大门外台阶下。
安王妃已经离开了有一会儿,并没多说什么,但她坐立难安。
台阶旁她起先坐的地方近处有一方托盘。温水,清粥,茶点,切得极细巧的水果恰都是她素日所喜,摆盘格外好看。
该是段惜润吩咐。
她太难受,坐着的时候趴在膝上直走神,不知这托盘何时送来的,此刻发现了,却没心情吃。
安王妃神色状态皆不对,前脚离开,她后脚就想跟,碍着白君传过话了让等,终没乱走。
可老人家到这会儿还没唤人来请。
故人相见,老泪纵横,所以一时半刻见不得人?她胡乱想着,勉强坐下喝水吃粥。日色西斜,殿内总算走出来人。
“陛下请姑娘进去。”
老人家神色状态也与早先不同了。更灰败,更苍老,就着两只软垫仰靠在几级浅阶上,却有几分安恬意味。
“走近些,到朕跟前来。”他开口,气息极弱。
阮雪音依言至台阶上,蹲下,恰与方才顾星朗同一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