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淡看他,
“五哥,你可能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倾心于我。可能推着你做所有这些事的动因,只是野心,不是我。”
阮仲的眼变得晦暗,渐渐积满浓云。
阮雪音有些不安,道一句“总之你三思”便转身往外,被对方突然拽了胳膊往回拉。
“不是。”他甚用力,眉目却还压着柔,“也许是。也许有。我没分辨过。”他说得乱七八糟,拽着她几乎要迫到脸颊,
“但君位是君位,你是你,我从来没想过用你来遮盖野心。我一心要这君位,也是为了站在与顾星朗等高的地方和他公平竞争。”
他眼中浓云变得红,以至于整个眼眶都像是要烧起来。阮雪音没见过这般阵势,顾星朗从不曾暴烈至此。
“你先放手。”她定神沉声。
阮仲松了松力道,似在恢复秩序,手却没放。
“我不信他到此刻还认为我要的是阮墨兮。但他什么都没做。雪音,他不是非你不可,没了你,他还有纪晚苓,我听说那才是他的心头朱砂,就像你之于我。”
因为他要的时机还没到。别说此刻他应该尚不确定阮仲究竟为谁,就算确定,以他心性,也不会就此反应。
走眼了。
十二月十一清早,祁君顾星朗发书至影宸殿,称崟国乱局已定,新君即位已十日,淳风殿下大婚在即,珮夫人须得回了。
顾淳风大婚是十二月十五,整个祁国半个青川皆知。从锁宁到霁都哪怕昼夜兼程也要至少五天五夜,即刻出发亦是来不及,或者刚好错过。
这封国书耐人寻味。
阮雪音闻知消息时刚起床,从影宸殿出来已近破晓,所以虽值正午,其实没睡几个时辰。
她脑子乱着,担心竞庭歌安危又不敢动作太大搅出旁的水花,思前想后唤了粉羽流金鸟往霁都传信。
只两个字:放心。
粉鸟站在挽澜殿御书房窗台上老地方,顾星朗也只多回了两个字:
放心不了。
粉鸟拒绝为一来一回加起来总共六个字的口信再跑几千里。
“我知道她为了什么。东宫药园。我一定翻个水落石出给她答案。现下她必须回来,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