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做见证的。”顾星朗笑答,“临阵退场非礼数。你们要进,我只能舍命奉陪了。”
“崟君与本王同来,自然也要进。”慕容嶙不问阮仲可否,只再向慕容峋:
“敢么?当年竞庭歌使阴招胜之不武,今日没了女人碍事,你我兄弟便来一场正面较量,”
他大步凑近,直抵对方面庞,
“拿出我慕容家男人的血性来,实力定君位。”
“既然要打,还分什么进或不进。”半晌相视,慕容峋开口,话音落处他忽抬左手至唇边。
顾星朗一直盯着慕容嶙垂落的手。便在慕容峋抬手时他分明也要抬手。
“慢着。”顾星朗出声,“进关是为了安置兵士,蔚骑太多,浩荡荡从此地一直堵下山,扰民,亦不好看。二位要争君位,何不单打独斗一锤定音,战场上自古便有斗将传统,都是自己人,”
他不动声色瞥一眼竹枝外持续涌上来的黑骑,
“相互残杀损的是蔚国实力。血流成河亦非大家此行所愿。”
慕容嶙哈哈大笑,“到此刻我才真有些确定,顾兄你确是来看热闹的。有损国力,哈,倒替我蔚国操起了心。”
“见证最讲公允。”顾星朗微笑,“应该的。”
“八年前我们没有入谷。顾兄你知道吧。”慕容嶙淡声,“封亭关之战,战在关外,战事以此亭为起始一直往东西南三向延伸,独未向北进谷,所以战封太子薨于关北与述河一峦之隔的那道窄峡。”
“知道。”顾星朗点头,“莫说此一项天下皆知,八年来我查了太多细节,这等要事,漏不了。”
慕容嶙面色变得奇异,应该说讲前面那番话时已经开始不同。
他重向慕容峋,“若竞庭歌此时出现,或者稍后出现,且完璧归赵。还打么?”
慕容峋的茶眸在愈见温和的日光中暗了片刻,“若我禅位给你,带她去蔚南开府生活,你会保我们无虞,直到最后么?”
最后,自然指一世一生。
慕容嶙笑了,“恐怕不是你我能做主的。竞庭歌不会跟你去蔚南做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