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么?”
这人是过分紧张?以至于自投罗网问这种送命题目。
“好看。个个国色。”她中肯答,“晚晚尤最。”
“都不如你。”顾星朗道,径直往里走。那鸨母显然认得这张脸,又显然震惊于对方真实身份,大气不敢出,只照半柱香前所接圣谕引路安排。
真紧张了。所以顾左右而言他。阮雪音了然,待要伸手去握他手,顾星朗突然停下来。
正走在一楼到二楼间的拐角,往上是梯,往下也是,窄窗外便是最欢楼后面那条小巷,不远是那间地下书屋。
“我想起来了。”他转脸看她,眼中光泽奇异,“《烟南遗稿》。”
阮雪音一怔,“什么?”
“是我。”他声音不太平整。日常说话,他鲜少声不平整。
阮雪音约莫有些明白,又未及想全,只呆愣愣看他。
“锁宁城,下雨天,该是四月,那姑娘披着件茶色斗篷,风帽挡着脸,绸伞直罩到肩。”他说得很快,仿佛所有画面赶不及地往脑中眼里送,“我正好从后门出来,出来之前就站在这里看了会儿雨。然后我下楼,出后门,她正从门前经过,掉了一册书。”
《烟南遗稿》。屋檐下只两盏红笼,有些暗,他当时随便瞥了一眼,心想这书名倒新鲜,头回见。
阮雪音自然记得那个雨夜那件事。她还清清楚楚同顾星朗描摹过。
便蓦然想起宁安那日老人说,某个春天的某一刻,燕过留的痕。
也便不自觉笑起来,“她掉了一册书,然后呢。”
“我说,书掉了。”
“连声姑娘都不叫。不像你作派。”
顾星朗极讲礼数,无论对谁,阮雪音同他出门在外已不止一次,印象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