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姬稍抬手,香囊自袖间滑出,很旧了,却精巧,闺阁小女儿物。“你收着吧。”
阮雪音摇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阮雪音怎会这样哭,打小没有过。是嫁了人软了心肠罢。”她且笑且叹,“女孩子,就这点不好,比男人们更细心重情。你在祁宫受了委屈,也是这般为他哭?”
阮雪音用力摇头,眼泪止不住。
“罢了。”惢姬长叹,微微后仰阖眼。
车外阮墨兮的啜泣仍有一搭没一搭被冷风吹入,旋即消散。车内对话声不为外间闻,阮雪音只觉天地皆寂,极轻响动自另一侧起。
她略回头看,是天青色的纪桓,长身而立正自一揖,对着篷车,对着老师。
“幸会。珍重。”老师没睁眼,声音极微往外送。
纪桓转身离开。
“老师为何不告诉他当年是你——”阮雪音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北风断肠,悲从中来。
“不是每件事都需要说明白。”惢姬声更淡,气息悠长,“二十二年了,他并不认识我。那时候便不认识,今日就更没有认识的必要。有些话,不说比说好。”
连细问当年始末都再无必要。老师的手还搭在她手上,愈加冰凉,阮雪音用尽浑身气力大声唤:
“还不过来!”
蔚境边缘飒露紫剧烈踢跶,原地徘徊。
“竞庭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