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燕王殿下有所耳闻,运河沿岸近日多生事端。前有漕船没入运河,漕粮损失不可估量;后有沉侯爷以权谋私,在此处制造bào • luàn,好在圣上下旨将其平息。此处实为是非之地,王爷还是绕去平安街回府吧。”
“本王知道了。”
萧晏之的回答听不出什么情绪,可浑身散发出的那股清冽的甘松味道,竟是比周遭的风雪还要凛冽。
魏琪见状不再多言,道了声“恭送王爷”,便恭敬地为萧晏之放下帷幔。
才转过身,不等唐风开口,便低声滴咕了一句:
“圣上今日颁了多道圣旨,沉侯爷因为时疫和赈灾的事儿被判了斩监候。连我舅舅都被调去了西南领兵戍边,你以后在军营里看见我,跟我客气点儿!别什么话都往外招呼!”
“看把你吓得,至于吗?”唐风不以为然,却只换来魏琪一个白眼。
不过岳冲离开神机营,他倒是能理解魏琪如今的处境,便拍了拍他肩膀和声宽慰:
“要我说你也不用太焦心,沉侯爷那是没跟对主子,命都没了自然也翻不了身。可岳总兵不一样,他可是圣上的心腹,又得先帝倚重,此去西南不过就是走个过场,风头过了自然官复原职。”
见魏琪仍不苟言笑,更是乐得欠揍:“更可况风家在西南边境那么多年,一山难容二虎,就算岳总兵想在那儿多待些时日,怕是风行宇也不同意。”
“老唐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魏琪听着唐风侃侃而谈,无奈撇了撇嘴,“圣上已下旨升风行宇为正二品龙虎将军,封安北侯,统领神机营五军,不日就要回京。”
“风,风行宇?”唐风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又忙不迭地转身朝萧晏之方向看去。
想不到,七年前因自家王爷落魄至此的风家,如今竟被当今圣上这般重用。
“那,那你舅舅是被贬了吗?不是,风行宇他,这会儿接管神机营……”
唐风想追问下去,却被一个将士的禀报声打断:
“魏参将,咱们的人去校场领红夷大炮,可是王恭厂的人说只运了三十门过来,驻扎在内外城各门的弟兄领去后,没有多余的再送到运河边上了。”
“那兵部可有派人协调?”魏琪遇事也算澹定,只与唐风耳语了一句,便跟那将士向校场走去。
“兵部的人说了,左右只需要两门,数量不多。只管让王恭厂的人拉过来,领用的手续即刻去补,可是……”
“可是什么?”
“不知王恭厂从哪找了三个草包,没有手续不肯去拉炮管,连带着其他工役和工匠也不听使唤,王恭厂的匠头抬手就打,现在这些人已经在校场闹开了!”
“这些人还能反了天不成?”
看着魏琪渐行渐远,唐风便也挥鞭驾车。
只是这次,车马之上的主仆二人都没什么心思说话。
风行宇统领神机营,这让萧晏之始料未及。
而让唐风面色凝重的,却是魏琪最后的两句话:
“左哨的人发现迟铮,我才带人来搜燕王车驾。”
“当心风行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