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豪侠折损大半,为了不让西夏军团阴谋诡计得逞,白苏与段誉主动阻拦追兵,将西夏军首领打得个落花流水。
白苏从西夏军首领身上搜出“悲酥清风”的解药,让丐帮弟子四散开来,寻找大家的踪迹,并一一奉上解药祛毒。
天空下起了雨,从淅淅沥沥,到淋淋漓漓,一片磅礴。
水汽弥漫,身上衣物潮湿冰冷,黏在身上十分不适。二人找到一处磨坊躲雨,白苏用一块碎银子换了两身干净衣服,又在房间角落里燃了一堆篝火取暖。
换衣服的间隙,段誉偷偷觑了白苏一眼,心想大哥哥难道真是谪仙不成,否则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容颜依旧,甚至更胜往昔,即便穿着灰扑扑的布衣旧衫,仍然风华无限,映衬得这瓮牖绳枢,直如琼楼玉宇。
自段誉外出游历以来,所遇见的人大多都要赞他一句剑眉星目,气宇轩昂,殊不知,大哥哥却胜他远矣,道一句沈腰潘鬓,羞杀卫玠,也完全使得。
琐事暂时告一段落,段誉终于忍不住拉着白苏袖子问道:“大哥哥,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连薛慕华都对你的下落一无所知呢?”
白苏道:“当年我带着用碧云草研制而成的解毒丸,想要回云涧山崖救师父。谁知,世事难测,丁春秋那狗贼趁师父毒发,带人攻了上去。为了保护师父,师兄身受重伤,功力摧毁大半,才勉强将丁春秋及他一众爪牙击退。后来,师兄不堪丁春秋几次三番折辱逼迫,自毁容貌,装聋作哑,就连薛慕华等八名弟子也被他驱逐出师门。薛慕华不愿说,是因为临走之时,师兄逼他们发过毒誓,以后绝不可以逍遥派门徒自居,更不能将信息泄露给任何人。”
将来龙去脉细细讲述清楚,段誉鄙弃道:“世上竟有如此背信弃义,心狠手辣之人,着实可恶。”
白苏道:“丁春秋修淫|邪功法,所思所行尽是些旁门左道,重速成而轻根基。他偷学北冥神功,却又学得不伦不类,非猫非虎,便取了个吸星大法的名字糊弄世人。”
段誉义愤填膺:“当真好不要脸。这么阴险卑劣之人,心胸想必也狭隘得很,他可曾谋害过大哥哥?”
“我与他已是不死不休之局。这几年间,丁春秋广收门徒,网络势力,就是为了将师父师兄他们一网打尽,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我?只可惜,我几次刺探拦击,都未能顺利得手。怪只怪这老贼太过自私,背地里不知吸取了多少人辛苦修炼的内力,这才营造出花团锦簇,蒸蒸日上的繁荣假象。”
段誉信誓旦旦道:“大哥哥别担心,我帮你杀他。”
白苏失笑,在暖融融的火光中盯着段誉仔细瞧了瞧,见他青衫磊落,玉冠挽发,翩翩然一浊世佳公子,满身儒雅清贵之气,分明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连蚂蚁都不忍心踩的小柿子。
喏,倒是更高大俊朗了些……
他忍不住捏了捏段誉的脸颊,“我们小柿子长大啦,不过,你不是最讨厌手染血腥了吗?”
段誉摇头:“父王说我能心善,却不能迂腐。丁春秋这样的恶人,杀了也是为江湖除一祸害。”
白苏心中一动:“小柿子正义感很足呐。但是倘若有一天,你至亲之人犯了十恶不赦的大错,你会怎么做?”
段誉怔了一下,表情凝重,明显在挣扎犹豫道:
“这个人是我父王吗?”
“唔,不算是吧。”
“是我母亲?”
“……也不是。”
“是大哥哥吗?”
“当然不。”
段誉释然,坦然自若道:“那我会遵守道义,大义灭亲。否则,若是人人都可肆意行恶,世间岂非要黑白颠倒,昏昧堕落?”
白苏笑意盈然:“你问了这么多,倘若真是你父母,或是我行差踏错,你难道就不去坚守你至高无上的道义了么?”
段誉有些羞惭,却又毫不掩饰地诚恳道:“我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大概会选择包庇,隐瞒,尽自己最大程度弥补,实在不行就以身代过。”
“为什么?圣人要求你诚于心,严于己的那些话,你竟浑然不顾了吗?”
“我不是圣人。我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