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像个八婆一样凑过去,“他还会罚你?怎么罚?我听说赵迁他们那几个王孙,课业做错了要打手心,你也是?”
赵政像是头一次知道还能这么操作:“打手心?为什么?很疼吧?”
魏如道:“都是这样啊,不过王孙这么尊贵,都是伴读的书童替他们受罪罢了。长安君不打你吗?那他怎么罚你?”
“不知道……”赵政想了想,“先生说我每次功课都做的不错,他从来没罚过我。”
“……”魏如更酸了:“他就是吓唬你吧,要不你今天故意不做功课,看看他会不会罚你?”
赵政顿了顿:“不太好吧。”
他可不想给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再说,要是打手心,疼得可是他好吗。
魏如怂恿道:“就一次啊,你就说贪玩儿,把课业忘了——难道你不好奇长安君会怎么罚你吗。”
赵政摇头:“我一点都不好奇。”
魏如叹息一声,“无聊……瞧,燕丹上来了,我赌他肯定没抓到鱼,就他那着急的性子,能抓着才见鬼了。”
燕丹果然两手空空地上了岸,穿好衣服后他和魏如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嫌弃地嗤了一声,挪开了视线。
赵政夹在他们中间,从篮子里拿出了准备好的午膳,“明明是你们两个非要来抓鱼烤着吃,结果什么都没抓到。”
燕丹挠了挠头,魏如则凑到赵政面前:“你带了吃的?”
赵政:“我早就知道你们俩指望不上,所以带了三份饭。”
顿了顿,他有一点点得意地挑了挑眉,“还有熊掌,先生特意挑了最肥的一只,让御厨烧的。”
燕丹和魏如同时瞪大了眼:“熊掌???”
那可是王公君侯才能享用的美味,别说吃了,他们见都没见过。
魏如已经按捺不住直搓手了,“快快快,让我看看,熊掌长什么样。”
燕丹也凑了过去,一言不发地盯着赵政的篮子,咽了咽口水。
赵政道:“提前说好,不许争抢,否则我扔到河里喂鱼。”
魏如:“不是,太浪费了吧,这是熊掌啊!”
赵政:“这是先生教的。如果到时候我把熊掌扔了,那一定是因为你们不听我的话,所以都不要争,下次我再给你们带鹿肉。”
于是这一餐,魏如和燕丹你推我让,吃得相当和谐。
然后赵政在一边把课业做完了,而燕丹和魏如则躺在草地上懒洋洋地晒了会儿太阳。
入夜后,赵政拿着竹简去书房找嬴政。
到了门口时,他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魏如的话。
然后鬼使神差地把竹简放在了门口,敲响了房门。
嬴政早就在书房等着了,他头也不抬道:“进来。”
赵政走了进来。
嬴政道:“如常。”
按照往常的规矩,赵政要把布置的课业交上去,再背诵嬴政摘选的文章,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嬴政还会现场提问,考验他的应变能力。
但是赵政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望着嬴政,一句话都没说。
如果不做课业,先生……会怎么罚他呢?会打他吗?
嬴政正在写字,半晌没听见动静,他抬头看向赵政,“怎么不说话?”
赵政欲言又止,他低着头,小声道:“先生,我课业忘了做……”
“哦?”嬴政放下了笔,倚着靠背,“为什么忘了?”
“和燕丹魏如出去玩儿,就忘了。”
嬴政良久没有回复,赵政不由得心虚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先生要罚我吗。”
“罚你?”嬴政好整以暇地敲了敲桌子,眼底带着笑意:“原来不是忘了,是来找罚的?”
“……”赵政被说中心思,一声不吭了。
嬴政:“把你门口的课业拿过来。”
赵政:“……你怎么知道在门口。”
嬴政:“不然还能在哪儿?”
“……”赵政乖乖把竹简拿了进来,交给嬴政:“我不该说谎,对不起。”
嬴政没有像平时那样打开看,而是把竹简放到了一边,“是魏如怂恿的你?”
赵政:“……”
你真的不会读心吗先生?
嬴政从旁边的笔筒中抽出一支买了就没用过的戒尺,“过来,想挨打还不容易。”
小孩翅膀硬了,还敢试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