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去哪？”
从病房出来的刘余生，脸色凛然，虽然一言不发，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刘余生发怒的一种表现。
“回公司吧，今天的计划照常，不用推掉。”
外面的寒风被挡在车门外，只留下隐隐的雾气，如同声声叹息，将那几扇玻璃扰的模糊不清。
多年的养精蓄锐，让刘余生养成了很好的习惯，公司的财务总是难逃究责，说到底，还是因为刘余生精明的头脑和睿智的思维。
哪怕有一笔账目不对，他总能听完之后立刻提出，所以，财务部的人，可以说个个都是精英，时刻提高自我修养和职业素质，唯恐被老板突然发问，回答不出。
时至今日，他忽然像松了一大口气，与程氏之间的账目，也算有了合理的交代。
晚上陪人应酬的时候，果不其然接到程世昌的电话，想必是程欣然跟他们说明了情况，至于有没有添油加醋不知道，只是听程世昌的阴冷口气，似乎对自己十分不满。
杨韦宁从下班之后就一直拖拖拉拉不肯离开，钟念越来越怀疑人资部门的办事效率了，从她跟曾新志提出辞职之后，已经有些时日，可是助理一直没有招上来，哪怕来个实习的也可以。
“你还不走？”
钟念一边草拟方案，一边抬头看了一眼杨韦宁，那人的手指敲打在玻璃窗上，修长白皙。
“不是有大事吗，我怎么好走。”
“什么大事。”
钟念不解，下面推上来的难题一个接一个，全都是各部门总监插科打诨的结果，这种方案，留下与去除，都不合适。
除了增加自己的工作负担之外，毫无用处。
销售部门的总监尤其严重，仗着骄人的业绩，好像全公司的人都不放在眼里，除了曾新志以外，其他的都很瞧不起。
“这个方文信有意为难你啊。”
杨韦宁没回答，看着钟念拿了那份文件已经愣了半天，皱着的眉头愈发厉害，不由得看了一眼封面上的人名。
“你认识他？滑头老油条，曾总也没办法。”
钟念放下文件，决定重新做一份。
“谁说拿他没办法，舅舅头疼着呢，所以从科氏花重金挖了一个销售总监过来，只不过消息还没对外公布，科氏内部高层才知道，正在处理交接工作。”
杨韦宁故意漏了底，有意无意往她身边靠。
“离远点。”钟念踢了他一脚，又问道，“不会是科氏的严敏吧。”
“吆，你也知道了啊。”
杨韦宁表现出来的惊讶太过于浮夸做作，以至于钟念连翻白眼的兴趣都没有。
“那曾总算是动大手笔了，严敏年纪不大，业绩突出，同行都知道，科氏怎么会舍得放手。”
“什么事情，只要价格够高，都有商谈的余地。”他说这话时候的表情，让钟念十分讨厌。
在她心里，其实很不认同，可现实绝大多数时候都会给她一个狠狠的巴掌，极度明确的向她证明，事实就是如此。
见她没说话，杨韦宁也知道自己口无遮拦了些，便换了个话题，接着聊到。
“叔叔阿姨几点到，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去干嘛，他们得凌晨到，你赶紧回家吧，看着你就烦。”钟念喝了口水，继续敲打文字，准备索性弄完这些资料，十一点的时候下楼，去机场一个小时就可以，这个点了，不会堵车。
“我得好好表现呐，再说，这么晚，你自己去我不放心，你没听新闻上说，最近发生了好几起shā • rén抢劫的事吗，再说了，叔叔阿姨从小对我就跟亲爸亲妈一样，我去接一下他们二老，不过分吧。”
“得了吧你，就你的脾气，看谁都像亲爸妈。”
杨韦宁从小嘴就甜，颇得长辈的喜欢，更有无数小女生拜倒在他的甜言蜜语中，这样的人，就该时不时敲打几句，省的得意忘形。
杨韦宁穿的单薄，走的时候钟念还特意看了一眼，这人爱美胜过爱健康，加上很少走在外面，不是从车里出来，就是在办公室蹲着，所以外面只穿了一件呢子大衣。
他爬到副驾驶上，又把座位往后调了调，大言不惭的说道。
“往后你的这个座位，应该提前调好，你看看我的大长腿，窝在这里多憋屈。”
“神经病，你腿能比刘余生还长？”
钟念也不知道怎么了，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她打了把方向，沿着绕城公路上了高速。
杜平自然不敢问原因，从程家出来之后，刘余生便让他把车开到了恒绿楼下，也不上去，就在下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