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看见一男一女出来,女的就是被刘余生称作太太的钟念,两人举止不算亲昵,至少钟念刻意与杨韦宁保持了距离,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显得很臃肿。
钟念从后视镜里看见一辆车,总是不远不近跟着,因为是在晚上,视线确实不好,看不清车牌号也看不清车里的人,她觉得自己想多了,也许是因为压力太大,让她容易产生被害妄想,她笑了一下,继而专心看着前面。
国际航班经常会出现延误,像今天这样早到的现象,着实让钟念吃了一惊。
钟爸钟妈靠在一起,低头看手里的报纸,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就在他们身边,钟念的眼泪夺眶而出,在这样一个深夜,她只是他们的女儿。
钟妈最先发现他们两个的,对视的瞬间,也跟着落了泪,好几年没见,如今钟念就在面前,怎不叫人感慨。
杨韦宁鼻子酸了酸,拉了两个行李笑道,“叔叔阿姨好,我跟念念来晚了。”
“韦宁怎么来了,念念你也真是,老爱麻烦人家。”钟爸虽然看似责备,实际上带了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
在他眼中,这两个人早就应该变成一对,也不知道念念脑子里想什么,当初非要跟刘余生在一起。
几年前知道刘余生与程欣然的绯闻,钟妈还故意打回来电话问她,钟念只说两人早就分手了,他们也不便再说些什么。
总归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年少无知。
“叔叔阿姨,咱们先回家,我订了酒店,跟我爸妈的住处离得不远,他们老念叨,要跟你们聚聚,这才好说歹说,同意让我把酒店定在他们那边,叔叔阿姨不会见怪吧。”
钟念没有杨韦宁想的周到,家里头确实不方便让钟爸钟妈过去,刘余生的某些东西还在那里,再说,他就跟个炸/弹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了,还是不要冒这个险。
“不会不会,咱走吧,风口怪冷的,韦宁你怎么不多穿点。”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杨韦宁爱美,特爱臭美,香水没呛到你吧......”
“这熊孩子......”
这幅场景落在任何人眼里,都是父慈子孝,家庭和美,可是对于刘余生来说,他只觉得浑身冰冷,钟念看上去很开心,可惜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杜平离得远远的,这样的事情,放在他眼里都难以忍受,更别提局内人。
刘余生的自制力很好,就算濒临崩溃,也能处变不惊,他目送着一行人上了车,又把手里的烟点着,在风口里,火星四溅,灌到鼻孔的烟味呛得他有些难受,掐灭了烟头,他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这才转头往杜平那里走去。
出来的着急,连外套也没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衫,现下觉出有些冷,可总归比不过心里头的寒。
“杜平,回去吧。”
如果不是与他相熟的几个媒体老总提前打了招呼,也许刘余生现在已经被送到了风口浪尖上。
程欣然与刘余生即将订婚的消息,不知道被谁捅了出去,碧海传媒的公关向来很好,所以各媒体不至于胡乱报道。
那几个媒体老总虽然不知道内情,可是这种消息,若非本人授权,报道出去就有可能得罪当事人。
与其撕破脸皮图个点击率,不如卖他一个人情,互利双赢。
这日刘余生特地将几个媒体界的朋友约在一起,一来是感谢他们的仗义帮忙,二来也为了碧海传媒接下来的开年大戏做准备。
灌了几杯酒,刘余生不想喝醉,便借口去卫生间,来到包间长廊尽头,点了一根香烟。
钟念不喜欢他抽烟,以前刘余生也没有这个习惯,可是也不知道从哪天起,刘余生的车上,总会备着一盒香烟。
没有瘾,只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摸出来体验一下这呛人的寂寥。
昨夜机场吹了风,今天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喝了几杯酒,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以至于他走到一间包房的门口,有了错觉。
里面似乎传来笑声,是钟念还有许多人的。
鬼使神差,他推门走了进去,首先看到的人是钟爸钟妈,他们一脸讶异,随后便是阴沉不悦,原本举杯的手纷纷落了下来。
钟念觉察出异样,跟着回头,杨韦宁的手接过她的杯子,同样吃了一惊。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钟念忽然飞快的起身,推着刘余生走了出去,又迅速把房门拧上。
长廊尽头的烟味已经散净,隐约能看见一张喝的发红的脸从远处走来,是A媒顾总,两人打了招呼,顾总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钟念,又对刘余生小声说道。
“金屋藏娇。”话语间充满了恶趣味的戏弄与玩味。
钟念胃里泛起恶心,转身想走,手腕却被刘余生拉住,继而顺着手腕下移,将她的手掌包在自己的掌心里,很紧,钟念当着外人,没有跟他翻脸。
“顾总,你误会了,这是我太太,钟念。”
顾总自然震惊,跟刘余生认识多年,从没听说他结过婚,只是知道他绯闻不断,正牌女友是程欣然,这突然冒出的太太,让他实在有些错愕不及。
待人走后,钟念嫌弃的甩开手,恶狠狠地说道。
“刘余生,今天我爸妈的接风宴,我不希望你出现在那里,没有人欢迎你,至于你跟我之间的关系,离婚之后,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可是在这之前,你只是我已经分手多年的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