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钟念反应过来,那边已经断了电,不是杨韦宁故意,而是这温度实在太低了,电量从百分之四十,猛地跳到了关机。
“我擦。”
他把手机装进兜里,手已经冻僵了,那是画图的手,此刻红肿的像是几根胡萝卜,前头的两匹马跑得很快,为了赶路,他特意坐着最原始最快捷的交通工具,马拉爬犁,这样大的雪,他又这般着急。
还没到村头,那人已经跳下了车子,跟人道了谢,这里一个脚印子都没有,厚厚的雪一踩上去,便把脚脖子都淹没了。
杨韦宁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直到进入一片苍茫之中,这才停下。
钟念裹紧了衣服,围巾,又把帽子戴上,正准备出门,钟情一边刷牙,一边皱眉,“你干嘛去?”
“我估计杨韦宁来了,我去看看。”
钟念贴上两个暖宝宝,又蹬上雪地靴,刚要走,钟情拉住她,把手套递过去,“他来这里?不可能吧。”
“那人什么事干不出来,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的性格,钟情,我都要疯了。”钟念碎碎抱怨,却又担心杨韦宁冻傻了脑袋,又把房间里的薄毯子带上。
“他也只是为着你的时候,才跟傻子一样,他对别人,什么时候这样疯过。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有人肯为了我这样疯狂,我肯定嫁给他,无怨无悔。”
钟情的话还飘在耳边,钟念已经跑到外面去了。
沿途一路几乎没人,风一吹,雪花落在睫毛上,眼睛就跟不会眨了一样,又冷又疼。
远远看见一个黑点,在一片洁白之中,隐隐颤动,钟念道了声疯子,也不敢耽搁,虽然极力往前跑,可脚下力气不足,踏进去再出来,需要十分的力气。
走到近处,钟念才发现,那个疯子整个人倒在雪地上,两只胳膊分开,就像一只鸟,上下滑动翅膀,漫漫雪地,钟念看见被他磨搓出来的形状,是一个简单的心形。
他的身下,就是那条小河,结了冰,他将周边的雪磨化了,露出厚厚的冰层,是一颗心,他很兴奋,似乎觉察不到冷一样。
“钟念,我喜欢你!”
周围空旷,这句话从他嘴里喊出来,在空中飘了很久,悠远嘹亮,鹅毛大雪不断地落到他的嘴里,身上,钟念僵在原地,手里的薄毯上面也落了雪花。
杨韦宁的爱,炙热迫切,让她无处可遁。
“钟念,我喜欢你,天地为证,我真的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如果放在以前,钟念肯定会掉头就走,可现在,她却觉得脚底灌了铅一样,停在雪地里怎么也动不了。
鼻涕流了出来,睫毛上的雪花已经冻得发白,那人的脸都红了,还是不肯起来,双手用力来回摩擦,仿佛一停下来,那颗心就会被雪覆盖,看都看不清楚明白。
“钟念,你听到了没?”
他又喊了一嗓子,似乎呛了雪花,竟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钟念没再犹豫,踩着积雪往前走,快到跟前的时候,将手里的薄毯展开,俯视那个虽然冻透了,却依旧傻笑的疯子。
“杨韦宁,你来干什么?!”
毯子盖在杨韦宁的身上,钟念伸手,想要拉他起来,不妨被杨韦宁反拽,竟一同摔了下去,正好落到他怀里。
除了哈出来的热气是暖的,杨韦宁整个人都跟冰块一样冷,钟念按着他的胸口抬起脸来。
那双眼睛乌黑明亮,好像要把钟念吸进去一样,真诚狂热。
从没见过这样正经的杨韦宁,似乎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然,双手环过钟念的腰身,忽然没绷住,“你怎么这么胖了?”
双手竟然没合在一起,钟念穿得太多,笨重的跟熊一样。
正要起来,那人又用力拉下她,认真的看着那张想要逃离的脸,以及流了鼻涕的窘迫。
真的是毫无美感了。
“钟念,答应我吧,我等你好多年了。”他说着,钟念偏过头去,“我不怕等,可我怕,万一等得久了,不好繁衍后代,咱们......”
话没说完,钟念右手啪的打在他脸上,“瞎说什么呢。”
杨韦宁握着她的手,虽然冻得哆嗦,可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清醒,“就当可怜可怜我,钟念,你应一声,好不好?”
那件黑色的羽绒服,在他的滑动中,逐渐露出标签,钟念缓缓睁大了眼睛,只觉得他是在摩擦一沓粉色的金钱,罪大恶极。
“杨韦宁,加拿大鹅就这样被你糟蹋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有时候比码字还要累,一遍遍反复去看,去读,希望一切还好,希望你们喜欢。
不说了,再去冲一杯咖啡,继续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