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余生拒绝，隔了那么远，他能听见程世昌的叹息，似乎那张脸就在他面前，苍老无奈，程世昌已经老了，在他无力掌控刘余生的时候，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可怕的现实。
“余生，我这辈子，忙忙碌碌，从不知道回头，积攒了无数财富，到头来还不知道旁落何人，你是我的儿子，尽管之前我们不愉快，可血缘是难以割舍的。
你晚上回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刘余生摸着手指头，沉声问道，“你想把资产全都转移到我名下？”
他们并未做过亲子鉴定，对于资产的转移手续复杂，而程世昌的太太，第一个不会同意。
王家当年嫁女儿，虽然看不上程世昌家世，可他发达的太突然，而且，王冰清当时没有更好的选择，挑来拣去，唯独程世昌各方面最契合。
“不排除这个可能，所以，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需要有一份公证材料作为基础。”
“我不需要。”
刘余生不等他说完，冷冷拒绝，“你可以考虑，在你百年之后，选择捐给贫困山区，造福全人类，只是，这都跟我没关系。”
当年他低三下次求他的时候，程世昌说过什么，他就像个天神，高高在上，面对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儿子，毫无怜悯之心，却整日算计，谭美娟带着刘余生来到A市，是不是只为了跟他争夺财产，破坏他的家庭，甚至，谭美娟是不是在怂恿刘余生报仇，这个念头一旦涌起，就让他不寒而栗。
他不希望谭美娟存在，哪怕只是如同蝼蚁一般，靠呼吸机维持生命。后来她如了他的愿，终于咽气了，原本想过的轻松没有如期而至，他在谭美娟死后，忽然开始怀念起年轻时候的种种过往。人都是贪心的，得到的时候弃若敝履，失去了，又后悔莫及。
他从没想过，那个时候的刘余生，只需要一个手臂的搀扶，也不至于跟钟念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刘余生是带有隐藏基因的魔鬼，那程世昌就是催化剂，加速扩大了魔鬼的诞生。
“余生。”
小心翼翼的推门，程欣然只露出一个脑袋，粉色的包包是某大牌的最新款，清凉的露趾凉鞋，松散的裙子外面罩了件麻灰色开衫，她的头发垂在胸前，喷了香水，那么远就闻到了。
“你怎么来了？”
刘余生有些不悦，刚跟程世昌挂断电话，程欣然这会儿倒不怕狗仔tōu • pāi，一个人出门，连口罩都不带了。
“我来看看你，爸爸说给你打过电话，可你没回家，余生，我们和好吧，好不好，我再不跟你闹了，行吗？”
她上前，想要拽住刘余生的胳膊，那人微微闪避，程欣然扑了空，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你回家吧，我们两个，根本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除了钟念之外，我是最适合你的人，最适合做你的太太，余生，我们不是说好的吗，都要坦诚相待。”
“不好意思，对你，我无法坦诚。而且，钟念在我心里，没有除了她这类话，她永远除不去。”
刘余生双手插在口袋里，跟程欣然保持了两米的距离，时间已经很晚，他也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