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襄,你实在想多了。”
赵国公夫人闺名金襄。
这话,赵国公说出来自己都不信。爱妾什么想头他心里不清楚?不过觉得无关紧要罢了。
赵国公夫人如今深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要领,发完脾气,又讲起道理来。
“国公爷,你纵使不信我一片公心,也当相信我的眼光;即使你不相信我的眼光,也当相信丁漾。我不喜欢丁漾,但丁漾确实值得我另眼相看,我相信,国公爷也曾对她另眼相看。如今,她所出的女儿与国公爷您是天然的血缘,这个女孩儿心性且不论,但智商上足甩了赵惜缘几条街。国公爷,我没有嫡出的小子,到时候这爵位,无非就是阿渊阿澜选其一罢了。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但国公爷莫忘了,阿渊是庶长子,且,丁漾是我远房表妹。”
妻子这样风光霁月,赵国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一叹,却说:
“母亲那里,还需劳你转圜。”
这些年两看相厌,赵国公夫人是看透了这个男人。但她如今已是二等公爵夫人,又能如何呢?既嫁作赵家妇,这一世的风光荣辱,也就全托赖这个贱人了。何况丈夫与她娘家一向和睦,如今,娘家也多有依仗丈夫之处。
于是,赵国公夫人最终也只是一笑置之。
“是。”
“既然如意不错,今日叫她过来吃饭吧。”
“何必只叫如意一个孩子,都叫过来,咱们也热闹热闹。”
夫君既然做初一,赵国公夫人自然乐得做十五,于是大手一挥吩咐下去,尽显大家妇风范。
因落霞和落玉一事,如今分雪院里的下人都乖的跟只猫似的,院子里虽难得安静,赵如意却不愿掉以轻心。人啊,就怕得意忘形,单看张姨娘就知道,这还没得意呢,就忘形了。如今闪了腰,也不知道能不能学会夹起尾巴做人。
但显然,张姨娘并不知道那劳什子夹起尾巴做人的道理。这一点,在赵惜缘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赵惜缘用的法子非常蠢。
赵如意一向不觉得自己是个刻薄人,但能叫赵如意在心里说上一声蠢,实在是因赵惜缘手中伎俩上不得台面。
事情还是要从赵国公夫人唤了赵渊、赵澜、赵如意、赵惜缘四个去她院子里摆晚饭。赵惜缘今日未敢打扮的花枝招展,倒是那一双杏眼泫然欲泣,活像是受了谁的委屈。
赵国公夫人到底是嫡母,即使对赵惜缘不过尔尔,也不会无缘无故找她麻烦。倒是赵国公素来疼惜这个小女儿,见她这样,便有心问了一句:
“缘儿这是怎么了?”
或许是小孩子心性最为明敏的缘故,还未等赵惜缘开口,赵澜就替她抢着答道:
“姐姐就是昨儿念书念的有点晚,人就有些没精神。”
“是啊,昨天放课后先生留下许多课业,我这手都写酸了呢。”
虽然赵惜缘和赵如意不睦,但为了家庭和谐,也为了赵澜的面子,赵渊也替赵惜缘说了句话。
虽然赵国公夫人一百个看不上张姨娘,对赵澜的品行却是很认可的。见这两人都有心帮赵惜缘一把,于是也说:
“既如此,不如让孩子放两天课。”
赵国公想一想,说了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