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屡屡遭难最后得利的总是大少奶奶不说,咱们汪家还要对刘家一个泥腿子感恩戴德。
你品,你细品。
汪太太听了脸色顿时黑如锅底,感觉深以为然,从此看刘香草竟渐渐从挑剔到严苛。
刘香草在汪家地位每况愈下,竟然变得还不如某些仆从。
长期挫折式教育、贬低式培养导致离开亲人来到陌生地方本来就小心谨慎的刘香草更加怯懦。
等到刘香草十七岁这年,世道越发混乱,汪家在城外的庄子被人给占了,去东边运粮的车被人给劫了,动荡不安的年月里,高门大户汪家从三进三跨的大院子收缩成三进的三合院,两边跨院全都卖给了别人。
生意也只剩东岳庙市场那边的一家酒楼还在营业,其余卖的卖赁的赁,尤其在汪老太爷故去之后,汪家更是江河日下,渐渐开始依靠典当东西来维持开销。
但是面子仍然是要的。
汪家养着一辆黄包车,家里也似模似样装了手摇电话,大小姐汪慕雪就读于教会创办的女子学校,每个礼拜回来总要坐在米黄色意大利皮质沙发上慵懒的半躺着跟同学煲电话粥。
对刘香草的行、走、坐、卧几乎要拿尺子来量的汪太太这个时候就会选择性失明,当煲电话粥的换成二小姐汪慕诗,汪太太就会撇着嘴指桑骂槐说她不够端庄。
因为汪家那位如夫人幼年是在秦淮河上扯起过艳帜的,似乎还颇有点小名气。
虽说是清倌人的身份被汪老爷给弄回家里,总归是烙下个不大体面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