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左耳上,正戴着一只一模一样的。这是从她从小就带着的一只荷包里找出来的,记得刚记事的她刚找出这个耳坠的时候,好奇的去问父亲这是谁的。因为在天清派,一般是找不到这种女子所用的东西。
那知父亲一看,竟然气的暴跳如雷,一边打她一边质问她是从哪里找出来的,还说这是母亲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的,让徐追月赶紧扔掉。
可这是母亲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好不容易找到,又怎么舍的扔,结果为了这个,她生生挨了父亲好一顿毒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狠毒。以至于她觉得自己肯定是死定了。
后来在林师兄的好言相劝下,父亲才停了手。
再后来,由于她执意不肯扔,父亲也就渐渐不再逼她,反而似乎是渐渐将这件事给忘了。
如今从外公这里得到另一只一模一样的耳坠,徐追月的内心百感交集,再也忍不住汹涌的泪水,抓着外公的手无声的哭了起来。
“这是……你母亲死后,我趁着天黑,偷偷跑到天清派附近的山崖下,从你母亲身上找到的。”吴老伯带着哭腔解释。
“我……不忍心见着你母亲曝尸荒野,想偷偷去给她收尸,没想到我刚摘了她的耳坠,就有人从暗处出来……我,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老者说不下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只耳坠,我才找到吴老伯的。我见你的左耳上有一只一样的,而遇见吴老伯时,他正在街头摆摊,摊上只有一样东西,就是这只耳坠。”于胜说到。
“我,我想,既然你娘身上只有这一只,另一只肯定是留给了你。虽然希望渺茫,但我还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够再见你一面……呜呜……真没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终于找到你了……啊啊——”
吴老伯说着,又情难自已的呜咽起来,并且由于情绪起伏太过激烈,一口气没上来,往后翻了过去。
“外公!”
“老伯!”
大家手忙脚乱,又是掐人中又是度真气的,好容易将老人抢救了过来,搬回屋子里躺下去。
徐追月紧紧抱着画轴,捏着坠子,眼神呆滞一言不发。
“你……”赤风犹豫的问道,“以后打算怎么办?”
徐追月呆呆的望着虚无的前方,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要怎么办?给娘报仇吗?
她怎么能下得去手,二百年的养育之恩,虽算不上慈父,却也不离不弃。回去继续过着以前的日子吗,似乎也做不到。
那个男人,毕竟是辜负了母亲一片痴心,最后连性命也毁在了他的手上。
正出神,突然听见屋内“哐啷”一响,接着是于胜惊慌的声音:“老伯,老伯你怎么了!快来人啊,老伯他,服毒自尽了。”
徐追月立刻起身钻进屋子,惊慌失措的看着嘴唇已经乌青的外公,失声大叫到:“外公!外公你不要走,我才刚找到你,还没来得及尽孝,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说着就要将老人扶起来,“我给你运气解毒!”
吴老伯抓住徐追月的手,虚弱的摇了摇头:“不用了——”他的嘴角竟然浮起一丝笑容,“此生还能再见你一面,我便知足了!我累了,很累很累了,我想去找你的外婆,找你娘去了。我想把遇见你的事跟她们说说,她们一定……一定会很高兴的!”
吴老伯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终于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