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道“母亲,既然亲事已订,便劳烦母亲多费心,女儿听母亲的。”转言又道“午后无事,女儿想去公主府和风宁说话。”
卫母见她避重就轻,也不勉强,笑道“你不说我倒忘了,那丫头我也多日没见了,幸好她没空过来,否则,你不在府中之事必定瞒不住她。去罢,去和她好生说说话。”
卫其羽从卫母房中出来,经过东厢房再次看到那堆嫁妆,想到五光十色的它们即将到来的灰败命运,以及等待她的煎熬和折磨,她的不甘又跳了出来,或许,她还有一丝希望,就是去找亲事的源头,顾炎。
她心中明白,若顾家退婚,她今生除了孤独终老,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但她宁愿孤独终老,也好过上一世的悲惨。
快到公主府时,她吩咐春芽道“你不必跟着进公主府了,去顾府传话,说我要见一见顾炎。”
她刚下了马车站定,正好遇见三叔卫湘带着两个家仆往外走,三叔已是不惑之年,依旧是玉树临风,面如冠玉,颇是风度翩翩,她赶紧上前行礼问道“三叔,风宁呢?”
三叔摇了摇头,颇是轻描淡写道“被关在房中禁足。”
卫其羽惊道“禁足?风宁做错何事了?”
“我也不知,只知她惹恼了公主,这是公主的命令,我还有事出去,你进去看她罢”说着,示意了一旁管家待客,竟自顾自的走了,他一身银狐大裘裹身,看着尊贵非凡,显然又是出门会友。
以往卫其羽总羡慕和月公主与三叔伉俪情深,夫妻恩爱,但现在觉得,三叔未免太过洒脱了些,妻子与女儿闹成这般模样,不仅不知原由,也不从中调和,只顾自己潇洒玩乐。
她急匆匆的跟着管家朝风宁房中去,还没走近,就听到风宁的声音“陈三,快放我出去!”
陈三便是管家的名字,他摸摸鼻子,尴尬的上前打开门上的铜锁道“卫小姐,请进!”
卫其羽刚推开门,一个花瓶就飞了过来,她侧身躲过,赶紧道“婠婠,是我!”
风宁见是她,忙道“其羽,你怎么现在才来!”奔过来拉住她的手道“没砸到你罢,咦,你怎么瘦了?“
卫其羽对风宁向来坦白,也无顾忌,便将为躲避顾炎误入赵成禹粮车,后遇黑衣人截杀,坠崖又遇山匪,顾炎来寻的事情告诉了她,除了她与顾炎春风一度没说,其余都说了。
风宁听得目瞪口呆,惊叹连连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以为你迫于我娘不敢过来看我,原来你这几月经历跌宕起伏,当真是惊心动魄。”
卫其羽点头道“我昨日回来,今日就赶着过来看你,才知你被公主禁足,婠婠,公主向来对你宠爱有加,少有责罚,你究竟做了什么?”
风宁一时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道“也没做什么,就是去赵王那里提了退亲。”
“退亲?”卫其羽惊愕道“为何要退亲?赵世子他知道么?"
风宁点头道“他已知道了"又叹口气道”只是他不肯见我。”
卫其羽蹙眉道“婠婠,好端端的,你为何要退亲?”
风宁沉默半晌,眼中迸发出一丝坚决道“其羽,我并不喜欢赵成禹,虽然和他在一起时很开心,但我不会整日想见他,想他在干什么,想无时无刻和他一起,更不会去琢磨他如何想我。”
卫其羽立即听出她的言下之意,追问道“那你会这般想谁?凌国师?”
风宁目光一闪,随即坦然“是。从小到大,我第一次有这样忐忑的感觉,也终于知道你以前和我说你对顾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着他辗转反侧不能眠的感觉,现下,我对凌闵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