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虞扬扬下颚,鼻孔朝天地轻哼了一声,“那你不等我一起进去?你就是生气了。”
她见到顾瑾琼抿着唇,微凝重的面色,有些放软了态度,“我母亲也不是真的讨厌你,她只是厌恶那李氏母子,这才说了那样难听的话。”
李氏母子?
难听的话?
顾瑾琼眸子微微闪烁,这才想起,前世在寺庙,自己因替李氏求情遭了责罚,李锦虞的母亲程氏便不掩鄙夷地要李锦虞与自己断绝来往,当心沾了晦气.……
原来,她以为自己是耿介着这事。
不过,便就让她以为自己是为这事不搭理她吧。
顾瑾琼想着,抿唇,两个浅浅的梨涡在脸上漾起不大真切的笑意。
“哪有气不气的,只是记着那日你母亲叫你莫要与我往来,恐损了你的名誉。”
顾瑾琼大病初愈,面色不甚红润,加上弱不胜衣的身姿,衬得那话愈发叫人心怜。
“既然话已至此,你又何须拦着我不放,惹得你母亲不快?”
她叹了一声,语气轻悠悠的,却如落石重重砸进李锦虞的心里,“日后你我二人还是少来往为好。”
李锦虞怔住,讷讷看着她敛起禁步,径直入了学堂,心中顿觉委屈,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
“我都道歉了,你怎么还计较啊!小肚鸡肠!”
她不消停,顾瑾琼却打定了主意不理她,垂着眸,安安静静地坐在了书桌上。
李锦虞不喜欢她这样,眼底夹缠着愤怒和困惑,“你这样子是要和我绝交了?”
绝交这词,太孩子气。
还未及笄的李锦虞也绝不知道,对于那些大人来说,不相来往都是在俯首皆是的冷漠,与言辞之间的疏离上。
顾瑾琼抿着唇,弯出浅浅的笑,带着若有若无的讽意。
李锦虞见状,眸色微烁,隔着一个过道,觑了一眼前面讲课的张娘子,压低了声问。
“你倒是说说清楚,到底是在生我娘的气还是我?你要是怨我,我可委屈,难不成还是我教唆我娘那样讲的?”
目之所及的是一双青莲福纹的绣花鞋。
李锦虞心尖一颤,缓缓抬头,对上张娘子那双显而易见冷色的眸,“张,张先生……”
张娘子冷哂着,“锦虞在底下说什么,这般欢,不如与我说说?”娘子手里拿着书卷,眼中隐约可见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