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琼想着,也没甚兴致了,自个儿去了学堂。
待到下学时,顾瑾琼照旧和李林虞循着老路回去,听到下人们议论纷纷,仿佛是说今日先生雷霆大怒,要的族学里所有哥儿罚抄《程门立雪》三十遍。
李林虞瞠目结舌,“三十遍,那得抄到多久去?这些先生平素虽严厉了点,但甚少这般对待陆家这些子弟。”
顾瑾琼秀眉轻蹙了蹙,“怕不是寻常夫子。”
她看到李林虞扫来的视线,道:“你莫不是忘了,莫大人因和长房的关系,偶尔会去一去族学那边,教一教陆家子弟们。”
李林虞听罢,搓着手掌幸灾乐祸,“那如此,便更要去看看了,我倒要看看那些个平日将鼻孔仰倒天际的陆家哥儿们是怎么和莫先生唯唯诺诺的。”
顾瑾琼可不想过去,她可是在崇林寺撞听了辛秘的,这要去,叫莫首辅看见她,岂不是火上添油?
她还没来得及摇头,那李林虞就自顾自地将她往‘君兰堂’拽过去。
与李林虞想得不同,君兰堂此刻静若蝉闻,只听得道一声沉喝,震响苍穹,“陆家拿钱办学堂,是想让你们好好读书,不必去外面学堂,惹上陋习,不曾想,你们却仗着是自家开设的学堂,肆意妄为,逃课成性,不将夫子放在眼里!”
李林虞身子抖了抖,拍着胸脯小声惊叹:“上次我便想说了,莫首辅发起火来简直吓人,你晓得我家那个老太爷不?他平素也吓人,坐在太师椅上那么一问,我就觉得心慌,可我那老太爷就比不得莫首辅,毕竟老人家多少存了点长辈的慈爱,莫首辅就是板着一张脸站在那里,你就觉得威严赫赫,仿佛千军万马擎着茅刺向你。”
有这么夸张吗?
顾瑾琼回想了一番,发觉自己对待莫首辅除了稍微小心翼翼点,好像并没有多害怕,还不如陆琮那样害怕呢。
“莫大人又没怎么罚你,你怎么就这么怕他?”
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疑问,听得李林虞怨懑,“哪是我,明明旁人都很怕他,陆嘉志,长房的袁大太太不都怕莫大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