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馆降噪隔音设置都很完善,商郁被挡在门外,却依然能听到黎俏的呕吐声。
他俊脸阴沉的能滴出墨来,喉结起伏的频率也彻底乱了。
黎俏绝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孕吐时的样子,与形象无关,单纯不想让他看见。
奈何,他是商郁。
也就十几秒的时间,三声枪响崩碎了客卫的金属门锁。
男人携着满身煞气踹开门,丢下shǒu • qiāng,一瞬不瞬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黎俏。
明晃晃的灯光也化不开他眼里浓稠的阴郁,商郁阔步走来,俯身,单膝着地,搂着黎俏的肩膀冷声对门外吩咐,“水。”
落雨最先回过神,连忙跑去餐厅倒水。
流云和望月视线交汇,两人默不作声地站在门边,感受着自己老大无声却灼人的气场。
黎俏方才喝的粥,全吐了。
生理性的呕吐让她眼角泛湿,不断的干呕连话都说不出来。
黎俏用肩膀顶了他一下,挣扎着想按下冲水键。
男人单膝跪在她面前,掌心扣着她的后脑,将她箍在怀里,声音沙哑的模糊,“俏俏,我们去医院,不生了……”
他见不得黎俏这个样子。
虚弱的跪在地上,吐得说不出话,明媚的脸颊惨白如纸,连那双清澈的小鹿眼都噙满了热泪。
黎俏的孕吐是最严重的一种,大概类似于怀孕剧吐的症状。
生理性的难受并不会动摇她的想法,但商郁的话,却让她僵住了。
黎俏胃部挛缩,干呕着摇头,“要……生……”
商郁深邃的双眸赤红一片,紧贴着黎俏的脊背,甚至能察觉到她因为呕吐而微微颤栗的脊背。
男人单手捧着她的脸,擦拭着她的嘴角,“不需要,我有你就够了。”
黎俏眼角湿润,捏住他的手腕,目光无比坚定,“我、要。”
这时,落雨送来一杯水,满眼不忍地看着黎俏,“夫人……”
“出去。”商郁就那么抱着黎俏,冷冽地开腔,暗红的眸令人心生骇意。
落雨弯了弯腰,把水杯放下旁边的洗手台上,转身回到门外,心里五味杂陈。
商郁低下头,一字一顿,“不要孩子,打掉他。”
“不行。”黎俏平复着呼吸,抿着嘴字正腔圆,“我要。”
商郁双手紧紧捧住她的脸,眼睛越来越红,“听话,他不值……”
“你值得。”
黎俏闭了闭眼,埋头在他怀里深吸了一口气,“腿麻了。”
商郁没动,胸膛里横冲直撞的情绪几乎让他产生了难以自控的阴戾。
这种时候,他和黎俏,谁都说服不了谁。
除非,服软撒娇。
比如此刻,黎俏直觉商郁的偏执症要发作,她环住他的脖颈,用汗湿的脑门蹭了蹭他的下颚,“快抱我起来,地面好凉。”
下一秒,男人抱着她站了起来。
心情沉重的三助手:“……”
黎俏撇开头,探出手想拿水杯,然而她的指尖刚碰到杯子,商郁却抱着她往门外走去。
惯性使然,她手指一错,水杯倾倒在台面上,滚了一圈,掉落摔得粉碎。
黎俏趴在他的肩头看着粉碎的水晶杯,叹息着搂紧了他的脖子,“孕吐不是病,以后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