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我像是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么?但晏郎可没问我棋艺如何,只问我会不会下。”
芳期见晏迟瞪着她,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难免有点心虚:“徐二哥过去借过我不少棋谱看,但我看两眼就犯困……学来学去都没一点长进,要不是实在闲得发慌,我自己都不肯跟人下棋的……”
“你可知道苏娘子当年最出色的技艺是什么?”
“不会是下棋吧?”
“先帝朝鼎鼎有名的棋待诏楚南,乃苏娘子手下败将,他大感羞赧挂冠请辞,甘拜苏娘子为师,被拒,楚南遍访棋师学艺,可惜从来不曾胜过苏娘子哪怕一局,楚南不惑之年病故前,还写遗记留世,称他一生痴绝于棋弈,而终生遗憾便是,败于苏娘子碁子之下。”
芳期长叹一声:“是我给阿娘抹黑了。”
“知道就好,所以应当知耻而后勇。”晏迟把棋子重新归位:“我教你。”
芳期一点都不想学。
曾经她让徐二哥教她象碁,好像也是在这么个秋雨迷漫的天气,古楼园的无边楼上,那个下昼他们正好被“困”,他们之间原本有很多的话题,完全能够渡过那个下昼,可因为她已经暗中动了小心思,不再“胆敢”跟徐二哥喋喋不休,她刚好看见象碁,就说想学。
徐二哥误以为她对象碁有兴趣。
所以阿皎知道了,李大表哥知道了,二堂哥、三弟也知道了,他们都以为她既学不好象碁但又兴致盎然。
“就从中炮局学起吧,要点我只说一遍,你用心听记,要是不能复述……”严厉的晏先生瞄了一眼芳期的手:“别逼我动用戒尺。”
芳期:……
这个晚上硬生生地把晏迟给先教出了困意。
芳期也没能睡安稳,一晚上做梦都在下象碁,让她痛苦的是巡河炮还总会被对方摧毁,转头就又被吃了车马,盘盘都弄得个损兵折将一败涂地,晏迟就说她没用心学,非要打她的手掌心,她想跑吧脚还软绵绵的用不上力,被晏迟抓着一直下象碁。
早上睁开眼,脑子里还觉得累慌慌,芳期拉扯被子蒙着头,暂时不想起床。
晏迟果然不见了人影。